又痛起来,他一边忍着疼,一边说:“你还要告诉傅阁老,千万不要为我声辩。”
他的样子吓到了禄成,他慌忙上前来想要扶他,张濯抬手回避了他的触碰:“不必管我。”
他脸色苍白,眼底机锋不改:“到了宁波之后,船上有一个叫胡翰的人,严审他。他的表姐是赵公绥次子的奶口,这些年专门为赵公绥处置来路不明的赃款,从这里入手,定要把这两船赃银压在赵公绥的身上。”
“你回去吧。”张濯道,“不必担心我。”
禄成忧心忡忡,却也不敢违逆张濯的意思。
才走到门口,张濯又叫住他:“得空了你还要去见苏舍人一面。”
“告诉她我现在很好,让她沉住气。”
禄成分明看他痛得厉害,却又不得不点头:“好。下回我会为张大人带药过来。”
“老毛病了,不碍事。”张濯摆了摆手。
直至他走后,张濯从桌上的茶壶中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他用了大半年的光景,终于在内廷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线,虽数量上不多,却大都是关键角色,也都很忠心。
曾几何时,张濯也并不喜欢弄权。
傅昭文曾说他是个纯粹的文人,适合和笔墨打交道,也是个能静下心来做事的人,他们师徒二人的性子是一路的。
只是如今张濯已然懂了,没有权力便不能存活。
先帝用“满怀冰雪、渊清玉絜”八个字来批他,何尝不是另一种无形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