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体感温度已经爬到接近十度,谈修齐站在市图书馆外面的台阶上,看了看表,距离见面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过了五分钟,出租车停在图书馆楼下,应年背着单肩包推开车门。
谈修齐跟他挥了挥手,他在原地站了两秒,才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准备抬腿上五十多级的台阶。
谈修齐骂了自己一声蠢货,连忙跑下去跟他说:“去咖啡厅吧,离得也不远。”
推了车子过来,谈修齐让应年上去,一边要过去给他拿包,应年下意识往后退,跟他保持一段距离:“我叫车了。”
但图书馆离咖啡厅只隔了一条街,谈修觉得没必要大费周章,坚持让应年上车,应年推诿几次,最终没有拒绝。
谈修齐对他说:“可以拽着我衣服。”
应年没应声,也没动作。
后座一直安静,谈修齐不太适应,找了一些以前两人之间很熟悉的话题,但应年兴致缺缺,不怎么接他话题,最后谈修齐自己说得口干舌燥。
穿过两侧都是法桐和洋房的居民区,到达商业街,自行车停在咖啡厅外摆区旁。
这时间没什么人,开门时铃铛响动,肖云刚刚做完拉花,抬头见到熟人,脸上顿时阳光灿烂,说着要给他们赠送两份新出的甜品。
还是角落的老位置,应年在谈修齐对面,拉开书包,拿出一沓作业。
“你们作业这么多?”谈修齐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试图缓和两人气氛至从前,于是半开玩笑地问,“最近熬夜努力了?”
“还好吧,之前落下些课程。”
谈修齐露出疑惑的表情。
“保送考试,”应年说,“十二月份的时候,跳了一些课,去参加培训了。”
那时候关于应年的事,谈修齐脑中是空白,在称得上是糟糕的雪夜分别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关于集训谈修齐是听说过的。
市一中和A大关系紧密,会组织学生跟老师一起培训,课业量跟高三的相比只多不少,有人见过集训生的教室,几个人而已,书本堆成一座座小山。
可即使是这样,应年的考试结果也不尽人意。
“我听说你笔试成绩第一名,为什么最后会出问题?”
应年没说话,这时肖云端着两份草莓松饼过来,放到他们面前:“一人一份,咖啡一会儿送来。”
“谢谢云哥。”
自从过完年后,应年就没有再来甜品店里打工,经过的次数也寥寥无几,但去年大家相处得都不错,肖云当时还念叨着要开个分店,如果应年愿意,可以去当店长。
“现在是开不了分店了,”肖云无奈喃喃,“钱借给我朋友了,说起来你应该认识。”
应疑惑地望着他。
“在望港湾,你们见过,”肖云说,“他后来来过店里找我,看到了你的照片,“他指了指一旁的照片墙,“然后跟我说你们见过呢。”
应年这才想起:“当时有人要为难我,是他替我解围。”
“对,”肖云拍手道,“就是那个刘老板,名下公司被爆出命案,现在在警局关押审讯,连带我朋友工作也受牵连,赚的钱一大半都拿去补窟窿。”
“什么刘老板?”谈修齐听得云里雾里,他看向应年,“望港湾?”
“哎呀,就是有一次,我让小年去望港湾送餐。”肖云笑道,“那天出了些意外,小年糊里糊涂进了包间,幸亏没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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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内柔和的轻音乐伴随着甜品香味,谈修齐鼻腔里却都是咖啡的苦涩味道。
两人的草莓松饼都没吃完,应年一下一下搅动着咖啡,垂着眼睛。
他原本就低眉顺眼,这样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