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琛把饭菜放在门旁小圆桌上,转过身正对着他,如同猎豹接近猎物,缓步朝他走去。
“你还有事吗?”应年背对着门,看见应琛走近时,本能提高警惕后退。
应琛比他高,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的脸部线条干净利落,剑眉挺鼻,定定看人时有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和几年前还脸上还带些稚气的少年不同,现在的应琛更接近于一个成年男性。以前应琛的情绪尚且外露多些,应年可以猜到他要做什么,厌恶什么,可现在应年越发猜不透他,却隐约觉得应琛比前两年有一种疯狂隐匿在平静的外表下。
面对未知事物,会让应年本能感知到与从前不同的危险,因为应琛对他屡次越线的行为,他能发觉出他们彼此之间某些东西在逐渐变质,甚至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越近,越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越能让应年想起起某些难以启齿的亲密瞬间,被他好不容易忽略的回忆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流转不停,他往后退到了门边,手放到了门把手上拧动,将门打开了一些:“没事的话,你可以走……”
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的门就被砰的一声扣住,楼下传来应为斌有些不耐烦的质问声:“应琛,你又干什么?!”
应琛没理会,一只手按在门上,姿势看上去像把应年拢在了自己怀里:“躲我啊?”
应年咬了咬牙,没回答他,先跟楼下的应为斌回话:“没事叔叔,我不小心撞的。”
随即皱着眉要往一旁躲,被应琛拽了回来一把扣在门上:“说话。”
“躲你怎么了?”应年抬头瞪着他,声音有些抖,“我怕你,想躲着你,可以了吗?”
“怕我?”应琛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怕我什么?”
他低下头,嘴唇落在离应年很近的位置,几乎是贴着他的唇:“怕我这样?”
熟悉的呼吸交缠,薄荷味和烟味一起进入鼻腔,应年几乎立刻偏过头,脸上表情都是嫌恶,手臂横在他们之间试图拉开距离,尽量稳住情绪放软语气:“应琛,你别闹了。”
就像以前的很多次那样以一个哥哥的身份来规劝或者安抚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让他别闹了,让他乖一点,听话一点。
他在提醒应琛也在提醒自己,但应琛显然意识不到自己面前的是“哥哥”,并没有一点点要退让的意思。
“我知道了,”应琛充耳不闻,变本加厉地把挡在他们之间的手臂拿开,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对方强装镇定的样子,低声缓缓道,“是怕别人发现你的秘密,是不是?”
应年瞳孔骤然收缩,猛地转头看向他,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哑着嗓子问:“你……你知道了什么?”
那次醉酒后他就曾经怀疑过,是不是这期间应琛察觉到了他身体的不同,为此担心了很长时间,但发现应琛并未提及此事便作罢,现在想来,难道当时他的秘密已经被撞破了吗?
不是没有可能,不然应琛为什么要以那样的言辞折辱他,在公馆时明明应该有其他的脱身方法,却非要选择对他来说最为厌恶的方式?
如果应琛真的知道了他的秘密,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应年不敢想,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手心的温度急剧下降,额角出了一层冷汗。
应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慌乱失神的样子,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嘴角打量他,手指摩挲着他颤抖的嘴唇。
“知道你对自己弟弟有反应,知道你跟男的接吻都能浑身发软。”
听到这些,应年反而松了一口气,那股紧张劲儿还没过去,就听应琛嗤笑一声:“你被我弄得站都站不稳,转头就去接女生的情书,应年,真有你的。”
“什么?”
应年怔愣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