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打应琛的那巴掌倒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和以前不同,应琛吻得很凶,追着咬他的嘴唇和舌头,急着宣泄某种情绪,活生生要把他吞了一样。

应年的嘴巴都僵了,舌尖微痛,尝到血腥味,熟悉的、令他十分不适的侵占感将他团团包围。

疼得麻木,喘不上气,他一只手不停拍着应琛沉重的肩膀,一只手却和他十指相扣,攥得极紧。

“我他妈以为你真的会死,”应琛伏在他身上,手臂死死勒着应年的腰背,眼眶发红,“你吃安眠药时在想什么应年?就为了谈修齐?你自责?连命都能不要是吗应年?

“你想过我吗?”

开车去急诊时,应琛握不稳方向盘,听不见任何超速提示的声音,应为斌的话就是把刀,生生剜除他心头血肉。

他既痛又恨,怎么应年就能这么狠?又想,应年决定寻死前,哪怕一秒,有想过他吗?

“当然想过,”应年别过脸,脸色一片湿痕,留给应琛一片倔强的、通红的眼角,“所以我吃了。”

知道生命不易,本来就不该草草结束,可闭上眼都是谈修齐憔悴凄惨的样子,耳边刘文从鬼魅般的声音,无法安心入睡,所以拿出药瓶。

原本打算吃两片,入睡即可。

怕到极点,也难受到极点,应年下意识去摸口袋寻找两块奶糖,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心中剧痛袭来。

怔然半晌,他抹了抹眼睛,恨自己记得应琛往他掌心里放糖时带笑的脸。

应年讽刺地笑,然后闭上眼睛,吞下药片时毫不犹豫。

应琛问他:“你就这么恨我?”

应年抿着嘴,垂下眼睛,一言不发算是承认。

“就为了谈修齐?”

应年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说不出心疼和愤懑哪个更多,应琛咬着牙,盯着他紧抿的嘴唇,想听他开口说一句不是。

可应年没有,知道同他说不通,就不说了。

应琛忽然笑了。原来从前的一切应年都舍得放下,应琛也好,应为斌也好,命也好,比起谈修齐,什么都不算。

他嫉妒得要发疯,恨不得现在就把谈修齐这个罪魁祸首揪出来撕碎毁掉,更恨应年不肯分给自己哪怕一点爱。

“应年,你欠我这么多,走不了就想一死了之,”应琛扼住他的脖子,厉声道,“你想都别想。谈修齐他们搬到了a市,我想找到他,易如反掌。”

应年警铃大作,抓住应琛手腕:“你要做什么?”

“你下次如果再想寻死,我会立刻把他找出来,让他过去陪你,”应琛冷笑着,抹去他眼眶里因为恐惧不断涌出的眼泪,“好不好?”

应琛出国那天,t市又下起大雨,没完没了。

应为斌敲门时,应年刚把银行卡放在书包里,睁眼呆呆望着外面漫无边际的雨幕。

“叔叔。”

“年年,”应为斌说,“小琛七点的飞机,我跟文佳都去送,你也一起吧。”

应年摇头,随便找了理由:“我不太舒服。”

到底是低估了谈修齐在应年心中位置,应为斌没想到应年竟然因为外人而冷漠对待从小陪伴的弟弟。

“小琛这次去,不知道今年还回不回来。”应为斌再次给应琛打圆场,“刚刚他还问我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了。”应年没有抬头,把证件放在书包夹层,“祝他一路顺风。”

书包里装着证件,换洗衣物,还有应琛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他桌子上的,百顺的资料。

倘若无牵无挂,寻死并非难事,于他而言,唯一的亲人只有蒋瑛罢了。

但应年不确定应琛会不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