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修齐到底有什么好?难道应年就忘了雪夜是为什么伤心难过,是谁把高烧的他带回去的?
难道自己跟应年的种种都不算数?
不到二十岁的应琛这样想,他对应年犯下的所有的错,侵犯、监视、侮辱,那不过是因为他太想得到,也太晚清楚自己的心意,手段过于激进。
他都可以改,只要应年愿意给他机会。
可应年偏偏不愿意。
应琛自以为是的下作把柄统统无效,他做的所有努力,对应年的体贴照顾,陪他入睡的每一晚,为他担心和高兴的每一分钟,在垣镇作出的每个承诺都统统比不过一个谈修齐。
凭什么?
应年对他太不公平,可当虞新故问他应年是否愿意时,应琛给不出答案。
原以为应年不在乎他将刘文从的事情告诉应为斌只是赌气,没想过这件事对应年来说时多大的阴影,而揭露又意味着什么,所以事到如今,应琛只剩后悔。
“下午刘妈发现的人,说敲了半天门没人理,推门进去就看见年年躺在床上,怎么都叫不醒,叫了120送过来的。你哥身体本来就不好,晚发现一会儿,救不救得回来都是两码事。
“怪我,当初非要跟他说谈修齐那件事干什么?”应为斌揉了揉眉心,对应琛说,“知道你当时是好心,不让你哥误入歧途,等他醒了好好劝劝他,因为别人寻短见,不值当。”
是啊,应琛拿着化验单,沉着脸盯着上面一长串外文药名看,闭上眼睛,眼前全是应年在自己面前痛苦到哭泣呕吐的样子。
都是为了别人而已。
洗胃的过程漫长痛苦,病房里传来剧烈的干呕声,胃管顺着喉咙插进胃里,排出的液体中混杂血丝,呻吟声穿门而过。
不知道心痛与身痛,哪一个更好受些,总之,应年通通收下。
昏迷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免于部分痛苦,时间宛如加速,应年不知身在何处,忘了吃几片药,忘了曾经发生过什么,灵魂出窍,眼前一片漆黑。
很不幸,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太久,睁开眼睛,伴随剧烈的胃痛,意识和五感都逐渐回笼,他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半分钟后想起自己因何入院,为何吃下那么多安眠药,胸口又泛起熟悉的刺痛,只觉得没有成功真是可惜。
当天下午,应年被转入单人病房,住院观察,医生说24小时内没有异常即可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应为斌刚进来时,看起来显老了些,鬓角多了几根白头发。
“你家里人在外面等了一晚上,”护士将输液袋换下,“下次可不要自寻短见,你看家里人多着急?”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应年于心不忍,开口叫了声:“叔叔。”嗓子疼得像被刀片划过。
应为斌红了眼眶,半晌才开口问了句:“胃还疼不疼?”
应年摇了摇头,没等应为斌再问,就主动承认:“我睡不着,有点难受,所以……所以多吃了一些安眠药,没有……”
“好了,”应为斌知道他找理由,有些事不必说开,“别提这件事了,好好养病,明天就能出院了。”
应年点头,欲言又止,半晌才说:“叔叔。”
但应琛也在旁边,那个名字生生卡在应年喉咙,说不出口,只能恳求地望向应为斌,浅色眸子上蒙着一层可怜倔强的水雾。
应为斌明白他是要问什么。
“只要谈修齐以后不再和你联系,这件事情我不会再追究。”
没外奢求应为斌对谈修齐施以援手,应年挤出了句“谢谢”,没力气再跟剩下的人说什么,就闭上了眼睛。
从医院回到家,短短两天,应年瘦了6斤,胃里始终都有异物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