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拍了拍:“那些流言蜚语不必在意,老师只想听你……”“张老师。”

年级主任在旁边重重地咳嗽一声,班主任浑身一僵,然后把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拿下去了。

我能感觉得到那点贴着她手心的微薄暖意逐渐离开我的身体,最后散在空气里。

我浑身发冷,似乎连最后一点支持着我继续站着的力量也撤去了。

年级主任踱到我面前,沉吟片刻后说:“这件事我们会严肃处理,如果是谣言,那么我们一定会找到源头,你不用……”我后面的没听进去。

我不用什么?不用害怕?不用紧张?但是这些是在“这是谣言”的基础上成立的啊。

可事实上,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我脑子乱成一团,没在意,我张了张嘴,想说,是啊,我和我哥谈恋爱了。

有人推开门:“抱歉,工作上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来晚了。”

我猛地回头。

我哥大概是一路飞驰过来的,心急如焚,衣服显得有些凌乱,但还是一派稳重地朝着各位老师点点头:“您好,我是苏曜的哥哥。”

我脑子一直嗡嗡的,直到这一刻。

但这不是见到靠山的安稳,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哥可能已经知道了大致事件,年级主任在说的时候他就垂眸安安静静听着。

自从进办公室那一刻,他就没有看过我,哪怕是一眼。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怕给孩子留下不好的影响,想跟您这边确认一下,再聊一聊……”年级主任跟我哥解释。

我哥突然开口:“怎么不是大事情?”年级主任愣了,估计没想到这个一直彬彬有礼的年轻人会打断他。

我哥抬起手揉了揉我的头,声音带着长辈的宠溺:“小曜从小学开始,爸妈就不在身边了,几乎是我一手带大,他很懂事,很省心,导致我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疏忽了。

这其中有家长的失职,这个责任没法推脱,最近确实对他的关心有点少。”

“但是,”那一刻,我感觉周遭都是安静的。

像沉浮在无边的虚无里,哪里都是空荡荡。

“这不能让别人欺负我家孩子,到处造谣。”

我哥的声音一字一字砸在办公室里,也把我的心砸了个洞。

我感觉我的心漏了,淅淅沥沥地淌血,无论如何都补不上。

“我和小曜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跟他感情比普通兄弟深厚一些,这不是正常的吗?家长和孩子的拥抱,这能证明什么?我希望校方能严肃处理这件事情,找到造谣者的源头,再提出批评警告。

我希望该同学能停止这种污蔑,然后对小曜公开道歉,并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说明。

最后一年的学习时光,我不能让他在高三这个重要的阶段有任何干扰……”造谣?污蔑?我低着头,别人看不清我的神色,都在听我哥义正言辞的反驳,以及对于弟弟的、堂堂正正的、只是亲情的,爱。

但是我知道自己现在唇色一定是惨白的,这种感觉跟低血糖一样,一个站不稳就会陷入黑暗、跌倒在地,然后再也起不来。

我甚至能看到我指尖在微微地抖。

只是这不能怪我哥。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他是以隐瞒的方式保护我,而我是想以暴力的方式保护他把烂嘴的人都打趴下。

但其实是我哥的方法更好,我知道。

源头才是阻止声音传播的最好方法,而那个源头,就是我们。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别人一样呢?只因为是同一个爹妈生养的吗?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