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苏曜皮囊没有变，内里却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我哥说，我还是太阳。

现在吗？……永远吗？我哥低头吻我的额头。

我有些犹疑，但还是缓缓伸手回抱住他。

虽然我并不认为现在这个腌臜的自己还有做太阳的资格。

但是既然是我哥说的，那我也不是不可以去试着相信。

反正不是别人的，也不是我自己的，只是我哥一个人的太阳而已。

艺术节结束后，一切回归正轨。

高三，无外乎就是做题、做题、做题。

只是大约两三天后，我发现有几个人指指点点，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又马上安静。

刚开始我并没有在意，以往指着我互相说悄悄话的女生也很多。

但是后来发现不太对劲，有男生也开始投以异样的眼神。

当天下午英语课上，李悟从学校论坛给我转过来一个帖子。

标题很有营销号的味道：〖艺术节结束的后台，这对兄弟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我内心“咯噔”一下，用力眨眨眼，一股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窜，手不觉有点抖，点开。

里面赫然是我哥把我推到墙上的照片。

虽然只是简单的拥抱，并没有亲吻，但也足够暧昧，看上去就不像是正常兄弟之间该有的动作。

ID：雨林。

我脑子里空空荡荡，感觉手脚冰凉。

手机振动两声，李悟又发来了消息。

【这背影不是你哥吗？P的吧？】我愣愣地看着那条消息。

……不，不是P的，是真的。

我手有点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半晌后发了个句号给他。

坐在前排的李悟收到消息，回头复杂地看我一眼，又埋头打字：【不是，你什么意思？？？】我深吸几口气。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就是……是真的的意思。

我不觉得我和我哥的关系不能公之于众，我不觉得这段感情见不得人，我更不想否认。

我甚至想拉着我哥的手跟全世界说，我哥是我男朋友，我们做爱接吻。

可是我不想让别人对我哥指指点点，却也不想瞒着李悟。

不过……李悟应该不会对我哥造成什么伤害。

所以沉默五六分钟后，我复又在键盘上打字。

点击发送的那一秒，我甚至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快感那种冲破枷锁，不论升入天堂或是堕入地狱，远离且蔑视着那些只会嚼舌根的蝼蚁众人的快感。

【是真的。

】自虐的快感，让我浑身舒畅，似乎毛孔都张开了，整个人都化成一缕空气消散。

“我操。”

我听见李悟狠狠骂了一声，尽管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引得周围人侧目。

我把手机摔进桌斗，半死不活地趴在了英语卷子上，盯着窗外成荫的绿树出神。

李悟也是正常社会里的人。

他也会觉得我……恶心的吧。

或许觉得我哥也很恶心。

如果我告诉他我俩都有暴力倾向呢？如果告诉他，我爸想上我俩呢？如果再告诉他，我和我哥经常上床呢？他会不会直接把我从天台上推搡下去？或者把我按在地上暴打？再或者，连多看我一眼都感到不适，根本连碰都不想碰呢？我不想打他，好歹朋友一场。

但是我没有再等他一起放学，下课铃一打就拎起书包往出走。

我自认薄情得很，不就是一个朋友么，没有也罢。

只是李悟也没有再回复我的那条消息，我看着心烦意乱，直接把置顶的聊天框删除。

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