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红着眼眶找来太医时，裴砚已经昏死过去。

老太医颤巍巍地接好断骨，叹息着摇头:。

“再这样下去，公子怕是……”

“公子……”

见裴砚悠悠转醒，宫女跪在床前，声音哽咽。

“他们一日比一日过分，就是仗着陛下不来您的寝宫……”

“您就去跟陛下服个软……至少，至少告个状……您但凡说一句，也不至于……”

可裴砚只是别过头，再度闭上了眼睛。

“不必。”

“她杀了我全家。”

“我宁可死，也绝不会向她摇尾乞怜。”

接下来几日，那几个人竟都没来过他的殿里。

可就在裴砚刚能勉强下地时，殿门又被踹开。

绿衣公子大摇大摆走进来，身后跟着三个满脸褶子的老太监。

“裴大公子还是这副清高模样?”

他狞笑着走近。

“可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幅样子！凭什么落到这副境地，你还能摆出这样的神情！”

“今天我们特意带了几个老朋友来，看你还傲不傲得起来！”

裴砚踉跄着往后退去，眼底闪过几分警惕。

“你又要做什么？”

“做什么？”

绿衣公子一把拽住裴砚的衣领，嗤笑出声。

“当然是教教你规矩！”

三个老太监淫笑着围上来，枯瘦的手爪直接撕开了裴砚的衣襟。

裴砚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按在地上，断腿传来钻心的疼痛。

“放开……滚开！”

裴砚的声音终于染上恐惧，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

“等你被这些阉人玩烂了。”

绿衣公子站在一旁冷笑。

“看你还怎么傲！”

一只枯手摸上裴砚的腰际，恶臭的呼吸喷在他颈侧。

裴砚绝望地闭上眼，万念俱灰下，喉间终于溢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通传。

“皇上驾到”

第六章

尖锐的通传声如同惊雷炸响，三个老太监瞬间从裴砚身上弹开，像三只受惊的老鼠般跪伏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陛、陛下饶命啊！”

为首的太监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殿门大开，沈朝歌一袭玄色龙袍踏入院中，金线绣制的凤凰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她身后跟着一队禁军，铁甲碰撞声令人胆寒。

“陛下！”

原本趾高气昂的绿衣公子慌忙跪地，脸上堆满谄媚的笑。

“您怎么来了？是这贱人勾引”

“闭嘴。”

沈朝歌的声音并不重，却让在场所有人浑身一颤。

她缓步走到裴砚面前。

地上的人衣衫凌乱，素白的中衣被撕开大半，露出布满青紫的胸膛，他蜷缩着，断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脸上泪痕未干，却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再发出一丝声音。

“陛下明鉴！”

绿衣公子膝行几步，声音发颤。

“是这贱人自己说要找乐子，我们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