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歌靠在宫墙上，泪水大颗砸下。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过来，自己曾经所做的那一切对裴砚的伤害有多大。

她好像，真的彻底无法拥有裴砚的爱了。

第十三章

“朝歌！”

陆子旭气喘吁吁地在她身前站定，手中捧着一块温润的玉佩。

双鱼交颈的纹样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个，这个给你……”

少年将军声音越来越低，耳尖红的好似下一瞬就要滴出血来。

“我翻遍古籍设计的，天下只此一对。”

她接过玉佩，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两人同时红了脸。

“待我从北境回来……”

陆子旭声音很轻，却字字坚定。

“我就向陛下求娶你。”

“阿旭……父皇他，他将我许给了别人。”

听到求娶的话时，她本该开心的脸上却染上了一抹阴郁。

“明明我都说过对他无意，他却还觊觎我这驸马的位子。”

“还有父皇，自幼我什么都比兄长强，就因为我是女子就处处忽视我甚至不顾我的意愿要将我嫁给我不爱的人。”

“我真的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嫁人。”

“阿旭，你可愿助我？待我坐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就再也无人能阻碍我们在一起！”

陆子旭望着她赤红的眸子，抚上她紧蹙的眉峰。

“好，朝歌，若这就是你的心愿，我定然会站在你这边。”

“那时，我愿交出所有兵权，做你的皇后，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面前的画面突然破灭，紧接着尖叫声，利刃相接声阵阵传入耳中。

面前的画面逐渐清晰。

金戈铁马，烽火连天。

陆子旭浑身是血地倒在她怀里，铠甲被箭矢射穿数个窟窿。

“朝歌……”

他艰难地抬起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我……我不疼……”

“恭喜你得偿所愿……”

“不！”

她死死按住他不断涌血的伤口，近乎崩溃的哀嚎。

“你答应过要成为我唯一的皇后！陆子旭！你不能食言，你不能！”

“对不起……”

他的笑容渐渐凝固。

“所有来世……我一定……”

话音未落，那只手重重垂落。

“阿旭！陆子旭！”

沈朝歌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寝衣。

窗外月色如水，照在空荡荡的龙床上。

她伸手摸向枕边，那里放着她和陆子旭的两块玉佩。

沈朝歌走进皇陵深处时，夜色越发深沉。

她一袭素衣跪在冰冷的石碑前，指尖轻轻描摹着上面的字迹。

“阿旭，我来看你了。”

夜风拂过松柏，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回应。

“我今天……又梦见你了。”

一滴泪砸在青石板上。

“梦到了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还有你死在我怀里的那一日。”

“你知道吗？我把害死你的裴家人都杀了……除了裴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