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本来想折磨他一辈子……可是……”

“他快要死了，阿旭，太医说他只剩不到一年的光景……”

“而且，直到我将他折磨成这样，我才知道，当初的一切都是误会。”

“一切皆因我父皇而起……哪怕没有他，父皇也不打算放过我，我……我却记恨了他这么久，对他做了那么多错事……”

风渐渐大了，吹乱了她未束的发。

沈朝歌靠在墓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他恨我，他现在完全不想再见到我。”

“可我却突然发现，我好像……爱上他了……”

“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她发出一声急促的啜泣声，泪珠大颗大颗滚落。

“他对我那么好，可我，可我却那样对他……”

“甚至将裴氏一族所有人的尸首扔去了乱葬岗，虽然我前两天派人去找了，但，但只能模糊的找回几具枯骨……”

“我好像错的离谱……”

她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石碑上，眼底浮现出一丝迷惘。

“阿旭，你会怪我吗？”

“你离开后，我竟然爱上了别人……”

回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第十四章

“陛下，这是南海新贡的夜明珠。”

太监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锦盒，里面躺着一颗鸡蛋大小的明珠，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沈朝歌摆摆手。

“送去凤仪宫。”

“这……”

太监面露难色。

“裴公子说……说让奴才原样带回来……”

沈朝歌手中的朱笔一顿，墨汁在奏折上晕开一片。

“那就再去库房取些字画典籍。”

她揉了揉眉心。

“他从前最爱这些……”

“是，陛下。”

凤仪宫内。

裴砚靠在窗边，对桌上堆积如山的珍宝视若无睹。

宫女捧着一卷前朝大家的字画，轻声开口。

“公子，这是陛下今日送来的，这些字画都是孤品，您……”

“送回去吧。”

裴砚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那些字画。

“我眼睛疼，看不了。”

宫女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将东西收好。

殿门突然被推开，沈朝歌一袭素色常服走了进来。

“不喜欢这些？”

见到这一幕，她强撑着笑意。

“那不如朕命人再去……”

“陛下。”

裴砚打断她，眼神疏离。

“不必费心了。”

沈朝歌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走到裴砚身边，想握住他的手，却被他轻轻避开。

“你还在怪朕吗？”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