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蛇毒,硬邦邦一声不吭,眼见钟璃画走过来,眼中闪过狠戾之色。宁宜真始终注视着他的反应,立刻冷声道:“别过去!”
然而为时已晚,从那人怀中猛然冲出一个东西,叫声尖利,如同一道淡黄闪电,直直朝钟璃画扑了过去!
小东西动作迅捷,想也知道必然带毒,似乎已无力回天。然而电光石火之间,一柄匕首从窗外疾射而来,锵然一响,直直将那东西钉在地上!
一时鲜血飞溅,那东西发出一声凄厉嚎叫,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宁宜真蹙眉拿衣袖捂住口鼻,这才看清地上竟是只数寸长的北原沙鼠,爪尖泛黑淬毒,身体正中已被匕首扎穿。钟璃画立在原地,迟来的冷汗出了一身,片刻才笑道:“……北原的砂耗子?你们北原人怎么这么爱玩阴的?”
蛊蛇游下去,绕着沙鼠尸体嘶嘶吐着蛇信,宁宜真将火折子收入袖中,淡淡对窗外道:“还不进来?”
随着他清淡的话音,门吱呀一响被轻轻推开。
走进来的年轻男人一身黑衣、身量修长,俊美面容上笼着一层阴翳,进来却一声不吭、谁都不看,默默上去收拾匕首与沙鼠尸体。钟璃画难以置信盯着他,许久才皮笑肉不笑道:“……竟然真是你。”
宁宜真动也不动,眼看他上去把匕首拔了,然而就在此时,那仿佛死了的沙鼠却猛然一抽搐,竟然鲜血淋漓地弹跳起来,狠狠咬在萧珣手腕上!
大堂里登时大乱,钟璃画怒喝一声:“小畜生!”蛊蛇猛然蹿出,缠住沙鼠张口一咬,终于让那东西彻底没了声息。与此同时宁宜真已快步过去,抢过沾满鲜血的匕首在沙鼠主人脖颈上狠狠一划,登时皮开肉绽!
那人面色泛起黑气,眼里光芒怨毒,却并未立刻死去。钟璃画瞥他一眼,冷声道:“不是雪毒,能治。”
萧珣想要说什么,却控制不住发出一声痛哼,冷汗涔涔而下。宁宜真看着一地狼藉,额角都在跳,闭了闭眼道:“去旁边坐下。”
……
钟璃画将地上之人五花大绑,臭着脸去给萧珣医治,宁宜真坐在柜台里翻看那人身上的物件。钟璃画心中有恨,包扎下手一点不留情,萧珣脸色白了一层又一层,却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人确是北原之人,此来是为追回刀疤脸与他们交易的毒方。宁宜真将他身上事物一一看过,那头钟璃画也完成了包扎,恶声恶气道:“给你控制住了,可以走了。”
萧珣手腕缠着厚厚纱布,仿佛没听见,埋着头坐在原地像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又仿佛是只听什么人指令的狼犬。宁宜真看他一眼,终于开口道:“让你来了吗?”
“…。”萧珣终于沙哑开口,“除了我,他们都来了。”
这段日子季清辞托人给他送来许多东西,聂飞云更是胆大包天,从驻地星夜兼程过来跑死了两匹马,看过他之后又红光满面地回去。宁宜真无奈:“你来巡边?”
“战事将起。北原有异动,赫律恒叔父塔尥沙在挽月关外屯兵,珣儿先来微服探看。”萧珣执拗盯着他,“而且,珣儿想先生……想得睡不着觉。”
钟璃画闻言露出牙酸表情,还没说话,地上被五花大绑之人发出一声呻吟,萧珣眼疾手快,抓起匕首反手掷出,深深插在那人脸侧。
而后他继续软声邀功:“珣儿对先生还有点用,先生不要赶我走。”
如今正是得了毒方好好钻研的时候,此后数日,萧珣竟然赖在这里,吊着一只伤手帮忙炒药炮制,忍气吞声给钟璃画打下手。钟璃画曾被他欺辱,如今可算找回场子,每日挑三拣四,阴阳怪气:“不是先生的好学生,怎么这也不会?三两二钱都拿捏不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