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珠子砸下,水滴砸在地板上会变成很小的圆形水渍。
“我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安全,所以想和你分开,才会说那些话。”他说得平缓却艰难。
不回短信不接电话,回到家面对着她又忍不住关心,说不出重话。
在她问他事情的时候,好不容易狠下心不对她解释,刻意漠然地说你当作不知道,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生活,可又意识到自己语气习惯性温柔,所以用英文再说了句不要再问我。
第一次想摔门而出的时候,听见她的哭声却没忍住回去。
再狠绝的手段,再冷硬的心,在面对爱人的时候,也总是纠结且无能为力的。
可是对于陈暮来说,自己被在一起两年的男朋友伤害再抛弃,结果又突然给了她解释,就能做到马上心软,消气然后原谅吗。
“陪我睡一觉吧。”周晟言说。
人体是有极限的,就算是身体素质强如他,一夜未眠,受了重伤,又没打麻药在剧烈疼痛中做完手术,也会有快撑不住的时候。
“为什么要我陪你?”
“怕醒过来你就走了。”他说,“过来。”
当然没有消气,她想说我机票这么贵不能浪费;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万一你是骗我的呢;我在这里继续念书,万一有一天你又抛下我,那我岂不是又是一个人了;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发短信打电话了。
可是看着以前无所不能的他这么怠倦的样子,陈暮心软了,那些话以后再说吧。她躺到了周晟言身边,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口。他身上浓浓的药味与血腥味掺杂在一起,也没有让她觉得不适。
“别哭了。”他像以前一样吻着陈暮的眼睛,终于呼吸平稳,沉沉睡去。
陈暮侧头看着他的样子,也看着这个陌生却华丽的病房,紧闭的门,半掩的窗,终是轻轻地摸出手机,给房东发消息:“我遇到了一点事情,明天先不要来查房,麻烦了。”
陈暮也躺在他旁边睡了一觉,睡前小心翼翼地向旁边移动了一点,怕碰到他的伤口。
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带着屋内的光线也暗了几分,周晟言依然在沉睡,平日里敏锐的他就连门被敲响也没醒,且睡的时候眉头紧蹙。
敲门的是来换药的护士,陈暮从床上下来,拉着护士到床边小声说,给他打一针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