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梁夜握住她的手腕:“吃了朝食再走。”
阿谷不耐烦道:“海上什么没有,钓几条好鱼,给你片鱼脍。”
梁夜冷冷道:“空腹不能吃那些寒凉之物。”
阿谷“嘁”了一声:“我们?D民不比当官的金尊玉贵,从小就是这么吃的,哪有那么多讲究。”
他一边说一边绕到了门口,推开虚掩的门,把头往里一探,发辫上贝壳、银铃叮当作响:“走嘛小海潮,大不了带上小炉子煮鱼汤。”
梁夜嫌恶地瞟了他一眼,看向海潮,温柔道:“镬子里煨着粥,我去盛一碗,吃点热的落胃。”
海潮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饿了,便向阿谷道:“我垫一口再走,你进来坐会儿。”
阿谷也不见外,当即推门进来,把一网兜东西递给她:“今早摘了些罗望子,正好带给你。”
不等海潮伸手去接,梁夜已经接了过来,淡淡道:“多谢,正好做些罗望子酱。”
微抬下颌,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解腻。”
说罢又招呼阿谷坐,俨然是半个主人。
阿谷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墙角的席子和被褥,扯了扯嘴角,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梁夜转身去了厨房,片刻后端着陶碗回来,用汤匙调了调:“有些烫。”
海潮看他这恨不得喂进她嘴里的架势,头皮都发麻了,忙接过来:“我来我来。”
白米粥里加了粟米、甘储、扇贝、虾干和鲜鱼片,微微撒些胡麻和海盐,鲜美咸香,火候恰到好处。
一口热粥入喉,海潮舒服地叹了口气,梁夜随了他阿娘,做什么事都极致,连一碗粥都要做到尽善尽美,整个村子没有人能做出这味道,海潮能把饭炊熟都不算亏待自己,哪里肯花那心思。
时隔三年又尝到熟悉的滋味,她的舌头和肚子没作丝毫抵抗就投了敌。
梁夜出神地看着她,眼眸如晨星般明亮:“怎么样?”
海潮连吞了几口:“好吃!”
她忽然想起阿谷还在,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忙问他:“阿谷吃过朝食了么?”
“吃……”阿谷正要点头,眯了眯眼睛,话锋一转,“是还没吃的。”
看向梁夜:“给我也来一碗。”
“没了。”
阿谷挑眉:“没了?就这一碗?”
“是。”
“好大一口镬子就煮这一小碗?”
“是。”
“……”
海潮飞快地把剩下的粥吃完,梁夜接过碗:“一碗够不够?再添点?”
阿谷:“……”
海潮:“……吃饱了。”
她就是再迟钝也看出两人不对付了,赶紧站起身,向阿谷道:“走吧走吧,打鱼去!”
梁夜送她到门口:“划船出去小心,早些回来。”
阿谷看了他一眼:“海潮又不是小孩,她一个人浪里来去不也过了好几年。”
“行了行了,”海潮往他铜墙似的背上推了一下,“哪那么多话!”
走出十几步,她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梁夜仍旧站在门边,整张脸笼罩在屋檐的阴影下,神色莫辨。
海潮莫名有些心虚,胡乱挥了挥手,不由加快了脚步。
走到海边,阿谷解开纤绳,把船拖到水里,两人上了船。
小船驶离沙岸,阿谷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严肃地凝视着海潮,原本飞扬不羁的双眼中此时满是沉甸甸的担忧:“小海潮,我把你当亲妹妹,才冒昧问一句,你和梁夜眼下是什么情况?”
海潮料到他会问,但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像是叫人迎面打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