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彼此都丝毫不了解,对话间无声地试探着对方的实力,但是最终什么实质性的信息都没有交换。就结果而言,这次接触就像水面上泛起的涟漪,微微拨动一下,彻底消失于平静。

可是这次对话之后,余照恩竟然亲自过来找司蘅,要求他不要再私下接触三皇子。

很显然,他们的见面是一次越界。出于某种原因,无论是岐王一党还是北司一派,都不希望这两个人发生接触。

站在槐树下的司蘅理了理袖袍上的褶。

越来越好奇,这位三殿下是怎样的人物了。

这个年轻的佞臣微微地笑着,转过身,随手把一枚银色的私印捏在指间,弯身钻进了等在子城门口的马车里。

风卷着秋叶沙沙地吹过青石砖,马车消失在子城外的道路尽头。

-

一阵风过,屋檐下悬挂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恍若一阵晚来的急雨。

“查出来叛徒是谁了吗?”靠在谢止渊的怀里,云渺压低声音问。

“还不清楚。但是有不少人。”

面前的少年轻轻扯了下唇角,“本来在秋狩时已经清理了一批,但是近日南乞帮里有些不安分的家伙似乎得到了什么人的支持,重新活跃起来......”

“他们刻意把证据指向段天德,”他淡淡地说,“但不可能是他。这个人是我亲自提拔为舵主的,新主人足够强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背叛我。”

“还可能是什么人?”云渺想了会儿,没什么头绪。

“我唯一确定的是,”谢止渊低声说,“他们就在望月楼里。”

云渺抿了下唇:“那么这些日子里他们都在观察着我......”

谢止渊微微点头:“他们会觉得你在虚张声势。但是在我没有出现的情况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倘若他们要行动,必定要确认我是真的受了伤。”

“真有意思。”他轻轻笑起来,“恰好是在望月楼。每年岐王府都会拨数目庞大的资金进入这个青楼,这是皇长兄手里最大的产业之一。”

“而我想要从他手里拿走这个地方......”他轻声自语般,“已经很久了。”

“我向不少人发了请帖,三日之后请人来望月楼赴一场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