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劝他,“陛下这样大声的训斥宫人,就不怕吓到公子吗?”

昭凰殿用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宫人们也是个个稳妥伶俐。纵是如此,皇帝陛下也总是能挑出错来。就连药太苦也成了太医的罪过。

“成敬,朕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好受一些…”楚珩满面颓然,拿起温热的布巾,轻轻擦拭着傅怜思的手心,希望这温暖的力道能够减轻些梦魇中的恐惧。

带傅怜思回宫便是为了好好照料他,宫中应有尽有,自然比那简陋的院子好上许多。再者,楚珩总觉得,这种艰难痛苦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应该在一起。怜思犹在生死间挣扎,他必须陪着他。

“陛下,给公子喝点参汤吧。”成敬将汤碗放到楚珩手里,凑到床榻前慢慢托起了傅怜思的后颈。

苍白的嘴唇已经干涸的流血,可是昏睡中的人仍是倔的不肯张口。这几日来,每每喂他喝水吃药,都要掰开嘴硬灌下去。

浅色的汤水大半都没有喂进去,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楚珩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还在一勺勺重复着喂食的动作,眼神木讷空洞。

他似乎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怜思很乖的。不管多苦的药,只要是他喂的,他总是一口气喝个干净。

“陛下,别喂了。”成敬拿开他手中的碗,安置傅怜思躺好,用布巾擦去滴落的汤汁,喃喃道:“公子累了,让他睡吧。”一声叹息压抑在胸口,成敬背过身抹了一把泪,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他不是没有听到的,太医们都已经回天无力,只不过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晚间,傅怜思又发起高热,全身烫的吓人,两颊也是异样的潮红。他刚生下孩子没几天,太医也不敢用冷水给他擦身,只能开些温和的方子退热。只是汤药煎好了,却死活喂不进去了。强硬的捏着下巴灌下去,不一会儿便又会吐出来。

“…嗯…爹…爹爹……”傅怜思双眼紧闭,脸上的汗顺着下巴滴落,口中不甚清楚的呢喃着,一声声喊的人心酸。大抵是痛极了,所以才会喊已经故去的爹爹吧。

“疼…疼…好疼…”

各种疼痛交织在一起,令他在昏睡中也不得安生。喉间的每一丝痛吟,都带着淡淡的哭腔。

“你们就不能想想法子,止一止他这疼吗?”楚珩终于勃然大怒,将药盏砸在了一众太医跟前。

“陛下,皇后他…如今连药也喂不下去了,臣等实在是无能为力。”太医院首愁眉不展,接着道:“臣等治得了病,却救不了命啊。”

“你什么意思?”楚珩面色阴沉,问的咬牙切齿。

“陛下,皇后他如今煎熬无比,生不如死。若是陛下还怜惜他…那便…放他去吧…”

“混账!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傅怜思不适的呻吟和楚珩滔天的怒意。楚珩岂会不知傅怜思有多疼,只是他还是…还是想留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