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信她,叫她凭什么相信他?

薛羡云认真试脉,如临无人之境,声音渐渐听不进心里了,许久不答。

把完脉后,他收起隔帕,抬眸看着她:“今日感觉头疼吗?”

“并未。”

“晕眩呢?”

“也没怎么有。”

他明显的松一口气,她恢复的速度比自已想象的要好。

笑着说:“可以换药了。”

“从前喝的是解毒的汤药,从明天开始服用通活心血稳固心脉的方子。能缓解体寒手脚发凉、盗梦噩梦的症状。”

她点点头。

都一样是药,苦得很,她分不出。

但为了不再失忆昏迷,她每天都会按要求喝完。哥哥也一直监督她,在一旁看她喝下去后才会离开。

薛羡云叮嘱说:“新药里有养心的重阳花和九莲棐香子,所以需要在睡前饮用,睡眠中发挥作用。大部分的患者喝后一刻钟内就会产生睡意,但也有人会身体会产生其他反应,譬如发热、发痒、迷离等明晚我看看你的情况。”

“好。”

姜扶桑托腮看着他。

她从小就喜欢看哥哥为患者诊脉开具药方时的模样,沉着、认真、事无巨细。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病患变成了自已。

薛羡云见她听得认真,不由得莞尔。

她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

很可爱的小姑娘。

起身收了药箱,又恍然想起什么,马上对她说:“小桑,不能处罚白公子!”

姜扶桑疑惑:“怎么了,哥哥要替他说话?”

薛羡云连忙解释:

“不,我不是替他辩解,只是知道他手腕上的伤口是如何来的。他不告诉你,许是怕你心疼。”

心疼?心疼什么?

姜扶桑听得云里雾里。

男人问:“小桑,你可知你从昏迷醒来后这二十日,一直喝着两种药?”

第139章 白濯,你喜欢我?

姜扶桑把玩着他的银针包,打开又卷上,卷上又打开。

闻言点头。

“知道,一种是浅褐色的,苦得厉害,每天三餐后喝。另一种是黑褐色的,味道很腥,三天服用一次。”

“对,第二种药很腥……”薛羡云的声音停住,委婉地问,“你觉得它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铁锈味。”

姜扶桑脱口而出后,身体一下顿住。

她怔住了。

脑海中一下子闪过白濯说的话:

“奴手腕上的伤确实不是意外,而是放血所致。”

她倏地站起来。

铁锈味……

放血……

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嘴唇上下张合,喃喃自语,声音颤抖:“铁锈味的是血……是血,是不是?”

薛羡云看着她一下子红了的眼眶,于心不忍地缓缓点头。

“白公子的血有促进解毒的效果,如果不是他主动割腕放血七次,你现在可能还没有清醒,或者……已经毒血攻心而死。”

“所以千万不能把他关起来。”

他身为医者,知道一碗一碗放血对身体伤害多大。

所以刚才试完脉感受到毒素褪去后,才会心中大喜。

用人血做药引,是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

他去过楚疆,知道有一些巫祝会用这个方法治疗中蛊毒的人,有时甚至会以命换命。

身为晟国人,他很少用这种方法。

若不是白公子主动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