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种动物很神奇,得意时记性不好,失意时却容易追忆往昔。唐婉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自己前两任丈夫,也就无可避免地想起儿子来了。她想跟儿子和解,借虞仲夜之力。
虞仲夜眼下就坐在唐婉对面,咖啡厅里不时有人朝他们投去异样的目光。咖啡厅里多是年轻情侣,通常情况下,很难看见这么一对,能看出有些年纪,却又都是顶顶拔尖的样貌。唐婉仅比虞仲夜年长几岁,加之平日里喜欢往年轻里穿衣打扮,乍看之下会以为他们是夫妻,但两人的神情态度又显得些许生疏,这就难免令人生疑,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情人。
露天咖啡厅处于酒店顶层,布置相当雅致。地方是唐婉选的,看中的就是它的格调与僻静,登高临下,还能坐看江景。但这地方风评不好,据说是男女偷情幽会的绝佳场所,楼上聊对眼了,下楼就能开钟点房。
女人依然明艳,只是细看之下就能发现眼角有些纹路,不知是皱纹还是泪痕。她似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试图用玩笑缓解尴尬:“这也挺有意思的,旁人还以为我们是夫妻呢,结果却是我儿子是你的情人......”
“不只是情人。”这样的玩笑很生硬,也显得轻浮,看在刑鸣的面子上,虞仲夜对唐婉自然客气得很,浅淡笑了笑,“如果鸣鸣愿意,我会立刻带他去美国结婚。”
这话大大出乎唐婉的意料,见虞仲夜说得非常笃定,又稍稍放下心来。
她说:“因为家庭关系,鸣鸣从小脾气拗,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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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任性,希望虞总能多体谅多担待点,别跟他计较。”
虞仲夜点头:“他小时候受的委屈吃的苦,我会加倍地给他补回来。”
唐婉有些愕然地点了点头,抿了口咖啡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唐婉有事相求却不好意思开口,低着头,搅动杯子里的咖啡。谈话几乎陷入僵局,倒是虞仲夜始终没端着架子,笑道:“鸣鸣跟你很像,都是美人。”
“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提……”唐婉跟虞仲夜讲
话时莫名很怵,她极少在男人面前显得这么生涩笨拙。她不敢把眼前的男人当作小辈,对方的年龄与气场都无法令她摆出长辈的姿态,她又不能如过去在异性面前那般施展自己的魅力,因为这人是自己儿子的情人。
“想见鸣鸣?”见对方默认,虞仲夜笑了笑,“你是他的母亲,随时都可以见他。”
“可他不想见我……”唐婉低头,露出为难姿态,“作为母
亲,我不太称职。”
“鸣鸣比过去懂事了,”虞仲夜挺善解人意,替唐婉说出心事,“如果你真的想见他,我可以安排。”
两人没有共同语言,唯一的交集是刑鸣,但唐婉对儿子的近况几乎一无所知,而对待自己心坎上的小玩意儿,虞仲夜也并不打算与任何人分享。下午茶之后没有共进晚餐的打算,虞老板让司机捎了唐婉一程,回家时正是饭点。
饭桌上,虞少艾说周末要往家里带一个人。
选秀拿了个第四,冠军是个民谣歌手,把情怀牌打到了极致,虞少艾跟他PK时落了下风,没进三甲,倒也心服口服。比赛结束之后没签唱片公司,自己组了个乐队,一周在酒吧驻唱三天,别的时间也进公司里学习,积累体验。
虞仲夜问儿子:“女孩儿?”
“嗯,女孩儿。”虞少艾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在虞仲 夜面前,“漂亮吧?”
里头有张两人脸贴脸的自拍,男孩很英俊,女孩倒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虞少艾回国之后依然保持着西方审美,跟一般富家子弟喜好追逐那些隆鼻杏目的网红脸很不一样,他喜欢的这个女孩不施脂粉,脸上雀斑密布,眼睛乌黑狭长,笑起来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