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眯眼的样子,像是近视,但别有风情。

“嗯。”虞仲夜将手机还给儿子,“认识多久了?”

“年前认识的,时间不是问题,感觉对了就行。”

虞少艾在美国时就这样,一见钟情就解开裤链,你情我愿,不谈将来也不问过去,但虞仲夜并不喜欢儿子的老美做派,微微皱眉:“这就带来见家长,是不是草率了点?”

“不算见家长,也没打算结婚,苏米还是美院的学生呢,她也主攻小写意,很仰慕你这位国画大师,才央求我一定带她来见见。”虞少艾跟老子说话,面子上倒挺恭敬,可心里很不服气,心说你自己欺男霸女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倒不准我往家里带人了。

虞仲夜目光移到刑鸣脸上,刑鸣正琢磨着《东方视界》的新选题呢,由始至终也没搭腔。虞仲夜说:“就这周末,一家人一起去马场,我正好也约了个朋友。”

刑鸣完全没想到,虞仲夜约见的那个朋友竟是自己的母亲, 唐婉。

起初这个家庭聚会是很和谐的。虞少艾带来了女朋友,比照片看着更有灵性,不认生也不怯场,与他的父亲一见如故。他们就当代国画在当代艺术中的现状与困境做了一番深入探讨,颇有共鸣,

而苏米把自己的作品给虞仲夜看了看,也很得赏识。虞仲夜夸苏米很有见地,不像个十九岁的美院学生,苏米也对曾经的“魅力台长”五体投地,若不是知道刑鸣是虞仲夜的另一半,可能就要弃儿子选老子了。

盛域垮台以后马场又易了主,各项娱乐设施都很齐备,刑鸣与虞少艾打了一会儿网球,输多胜少,觉得没意思了,就准备换了衣服去骑马。节后天气转热,春风送爽,马场里的枯草欣欣向荣,一切都呈鲜活姿态。

直到唐婉出现。

唐婉不是来骑马的,旗袍坎肩的装束美则美矣,却与这马场的氛围格格不入。她袅袅婷婷站在那里,般般入画,只是微微显得有些局促。

刑鸣穿着马裤牵着小刑,盯着母亲半晌没有说话,还是虞仲夜招呼侍者将人带了过来。

虞少艾起身给唐婉看座,有点结巴地说:“这是刑鸣的妈妈?怪…..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怪不得刑主播在外貌上占尽了台里别的主播的便宜,原是遗传了这么一位大美人。

然而美人刚刚入座,刑鸣就跨上小刑,不要骑师Harold跟着,自己走了。

虞仲夜招呼Harold再牵一匹马来,追上去。

刑鸣急于摆脱窘境,但才跟着虞仲夜来过几回,马术水平显然是不够的,这小刑又不同于凡马,鞭子稍稍挥得重了些,立马发了脾气。刑鸣被从马上甩了下来,万幸是没被马蹄踩着,只撞在石头上,崴了脚,还蹭破了一点皮。

虞仲夜赶过来,没把刑鸣从地上扶起来,反倒一脸怒容地将他翻过身去,拣肉多的地方下了鞭子。

刑鸣屁股被狠抽一下,比刚才那点蹭伤还疼,嚷起来:“凭什么打我?!”

“让你使小性子。”虞仲夜怒气微消,还想抽第二鞭,到底心疼这小东西刚才摔了一下,用力扬起手臂又轻轻放了下去。刑鸣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树林里钻,靠在一棵树上。衬衣袖子是挽起来的,肘弯处当然就挂彩了,他用手捂住自己的伤口,深深喘了口气。虞仲夜走过去,拉着刑鸣的胳膊把他带近自己,说:“哪儿伤着了?我看看。”

摔下马的瞬间是够吓人的,刑鸣没再逞能,偎进虞仲夜的怀里骂骂咧咧:“什么马啊,简直是驴,驴脾气!”

远处的小刑这下舒坦了,不觉得自己闯了祸,还优哉游哉地甩了甩尾巴,喷了个响鼻。

“是驴脾气。”虞仲夜笑了,捏起刑鸣的下巴看着他,“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