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镜子,窘迫地“嗯”了一句。
见到沈清棠的注意力从胸口处的刺字剥离,迎春暗自松了口气,扶着她绕到屏风后,服侍她更衣。
沈清棠摸了摸领口处银线所绣的两朵祥云,有些懵怔。
来到这个地方这么多年,她只习惯怀喜的近身伺候,难免有些不自然。
所幸终于换好,迎春扶着她迈着虚浮的步子,坐到了桌边。
片刻。
一个约莫三十左右,身着青衣的男子,踏步进门,身后紧跟着一名身穿粉色短裾深衣的丫鬟。
脸庞圆润,神色忧郁。
是打小就跟在沈清棠身旁的丫鬟怀喜。
怀喜模样倒是没怎么变。
沈清棠一见她,眼睛登时变亮了。
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见到熟悉的人,心中稍稍安稳了些。
她歪着脑袋,朝怀喜身后看去。
她的“夫君”还没来?
张运良来得着急,额头上还淌着细汗,连忙对沈清棠行了一礼,马上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腕托放到桌上。
“下臣这就给夫人把脉。”
沈清棠回过神,本能的将手放了上去。
张运良两指轻轻按压在她皙白的手腕上,沉吟片刻,“夫人气滞血瘀,体内元气不足还需要多休养,现今可还恶寒发热?”
沈清棠摇了摇头。
抬眼打量面前的张大夫,此人长得端正成熟,留着八字胡,说话稳重,看上去貌似挺靠谱的。
可她却没半点印象,也不知道江行简从哪儿找来的人。
第2章 竹马死后,她竟嫁给了上京最可怕之人
“夫人只需静养,再服几副药固本培元便可逐渐好转,下臣先行告退了。”
张运良嘱托了几句,收拾好东西,神色凝重的离开了。
夫人的病情一旦有新情况,那是一定要汇报给侯爷的,他耽误不得。
“淮之在哪?”
淮之是江行简的字。
此刻沈清棠好难受,最最想见的人便是江行简。
以前她生病,只要有江行简在身边,她很快就可以安下心来。
可她等了如此久,还未见到他,心里头总是莫名的慌。
怀喜闻言微微一顿,得知夫人患有失忆症,这些前尘往事,稍微一提,便如鲠在喉。
江公子两年前就死了啊……
怀喜眼圈红了起来。
“怎么了?”沈清棠隐隐不安的看向怀喜。
江行简总是对她形影不离,恨不能将她圈在身边,一天看个百八十遍。
随便她打了个喷嚏,他都要忧虑到茶饭不思,如今倒好,她醒来床前竟是许久不见他人影。
看怀喜哭得这么伤心,莫非婚后两年里,江行简负了她?
不像啊,那可是她从十岁起就玩在一块的两小无猜,深情专一的竹马啊。
“夫人,江公子两年前就死了。”迎春惴惴不安的道出了事实。
什么?!
此话一出。
沈清棠犹如晴天霹雳。
郁闷的胸口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炸开,隐约有一股铁锈味在喉间弥漫开来。
她克制不住作呕的难受,苍白的嘴角缓缓溢出殷红的血。
这可把二人吓得不轻。
二人手忙脚乱的扶着她的手,给她擦血。
“不可能,那你们口中的侯爷又是谁?娶我之人,难道不是江行简?”
沈清棠艰难喘息着。
太古怪了!
她十五岁就跟江行简订下了婚约,难不成两年后她嫁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