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入……侯府?”

“是啊,奴婢还是这府中伺候您起居的迎春呢,您……您不记得了吗?”

侯府是什么地方?

哪里的侯府?

难道江行简封侯了?

仔细想来,她那才华横溢的未来夫君,会封侯也不奇怪吧?

毕竟是圣上青睐的言官。

不对不对,可他都还没娶她呢。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响雷,在沈清棠的脑子里炸开。

她抬起头,握住了迎春的手腕,急切的询问,“现今可是姜启十六年?”

迎春难以置信道,“夫人,您发烧发糊涂了?现今是姜启十八年呀。”

沈清棠如遭雷击。

整整两年!

她竟然一觉睡到了两年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又穿越了?

蓦然,头痛起来,她的手摸向后脑,这才发现头上不知何时缠着纱布。

沈清棠小脸一阵青一阵白,乌黑的杏眸慌乱的转悠,不知在思索什么。

这令迎春心下惴惴不安。

五日前夫人与侯爷在琼华阁吵架。

侯爷离开,夫人不甘心的追过去,脚下一滑,不慎从阁楼一路摔下,磕破了头。

该不会是……失忆了?

当时夫人昏迷,一地的血……想起来都让人害怕。

迎春放下药,连忙去扶沈清棠的手,“夫人千万别乱动,伤口还没好全呢。”

一阵急促的喘息过后,沈清棠缓缓恢复镇定,湿润的眼睛看向迎春,“我……我的伤是怎么回事?”

迎春为难的解释道,“夫人不小心从阁楼上摔下来,把脑袋磕破了……还昏迷了整整五日。”

“我摔下来?”

“嗯……是为了找侯爷说话,侯爷走得快,您一时情急,追了过去,这脚下不慎便酿成悲剧了。”

追侯爷?江行简是没等她吗?

怎么会,江行简那家伙,从小跟她青梅竹马,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她身上,居然也有失误不察的时候?

沈清棠冷静片刻,想到了什么,“有镜子吗?”

“有。”

迎春立即找来镜子,递到她手中。

沈清棠望着镜中的病弱美人,握着镜子的手忽的一紧。

她长发如瀑布,乌黑中却隐隐透出一丝枯槁。

从前略带婴儿肥的脸,消瘦了,乌黑的杏眸因痛而泛着清泪,沾湿了睫毛。

脸颊苍白如纸,原本自然嫣红的唇色,几乎淡得看不见。

好好的圆脸,硬生生瘦成了瓜子脸。

这两年里,她究竟是怎么了?

视线下移,落在了薄纱之下隐约可见的红字‘承风’

左侧锁骨之下,胸口之上,白腻的肌肤衬得那刺字殷红夺目,风字的第二笔蜿蜒流畅,没入了小衣之内。

这是?名字?

许是过度失神,沈清棠脆生生的问出了口。

迎春心头重重一跳。

这字是侯爷新婚夜在夫人身上刺下的,可谓是令夫人深恶痛绝啊,夫人竟然会连这都不记得了?

“这是……这是……”迎春咬了咬唇,脸色又急又红。

门外檐铃阵阵,忽然传来几声匆忙的脚步声。

“夫人,奴婢先给您换身衣服吧?”迎春改口道。

沈清棠倏然脸红起来,惊觉待会要面见大夫,这身上的衣服还没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