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忘了他老师是谁。荀子曰: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韩非要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他自己却踩翻了老师的言论,这又算什么道理?”

双方的分歧争论直白的摊开,期待后续??

第0041章 璋瓦

“玉纤折得遥相赠,便似观音手里时。” 韩偓《咏柳》

项元不再说话,沉默在他们之间剑拔弩张。

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这套天下常道运转千年,自己亦在其中如鱼得水。他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单纯地厌恶韩非,还是同样厌恶着推崇法家义利观的自己。

他原本只想在出征前尽量延长陪伴筠之的时间,所以带她来到潞州,但筠之显然不愿意仅仅做他的妻子、做陪伴他的人。

项元感到头疼,前所未有的头疼。

他不停揉着自己烦躁的眉心,正要开口说话时,筠之却双足一软,在他面前倏然倒了下去。

项元抢上两步,伸臂接住筠之,只见她额上细细密密地沁出了许多冷汗,两颊潮红灼热,双唇毫无血色,可手心却是雪一样凉。

“筠筠,筠筠!”

她的肩膀是那样脆弱,只是被项元握着就几乎要碎掉。

筠之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耳内蜂鸣旋转不断,天上的太阳亮得像一把杀人的障刀,不断砍伐她逐渐薄弱的意识,让她再也听不清项元的声音。

“她中暑了!”一些拜神的县民闻声聚集过来,对项元建议道:“快带去树荫底下吹吹风。”

项元打横抱起筠之,朝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飞快走去。

他扶着筠之的背,让她尽量靠在树干上,随后接过县民递来的茶水,小心翼翼地喂筠之喝下。

第二碗水喂到一半时,筠之终于睁开了虚弱的双眼,围观人群也撒开手舒了一口气。

她双颊的暑热潮红渐渐褪去,但面上毫无血色,仍有病容。

项元急得发疯,关切道:“觉得怎么样?”

筠之耳内蜂鸣不止,听不清项元究竟在说什么,只觉得他身后的阳光好模糊,大地蒸发的水汽在扭曲晃动,飘摇的柳枝也绿极了,像一片毛茸茸的波浪。

她见项元神色焦急,盲猜他是在问自己安好,便扯出笑容道:“好多了。”

阳光从轻舞的绿柳枝条间漏下,光影婆娑中,她面颊苍白,像尊半含秋水的白玉观音,游丝纤弱的身影已在羽化边缘。

项元捏了捏她的手,起身站直,对送来凉水的几位县民作揖道谢。

县民们连连摆手:“郎君不必客气,依我说呀,等夫人好了,你们也去那边拜一拜灵宝天尊罢!求福气,求健康,都很灵验的。”

项元正要推辞,那边拜神诵经的人群却一阵惊呼,众人的目光都被引了过去。

项元循声望去,那领诵的青衣小道仍在草席尸首旁打坐,岿然不动,可他背后的青灰道袍上,隐隐约约现出了数条褐黑色的笔划,正是“道生万物”四个大字,并且字迹愈发清晰分明。

“神迹!是神迹啊!”古柳下的县民们纷纷俯身跪地,对着那青衣小道不断磕头,一面念经一面称赞那小道是神仙真人。

究竟怎么回事?筠之以为是自己疲惫眼花,可再如何凝神细看,那“道生万物”四字的确真真切切地显在道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