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陪你放风筝好不好?”方佑点头,小努便将他抱走。

筠之才刚转过身,她母亲就洒着泪扑上来抱她,“筠儿!我苦命的筠儿!我这是什么命呐,叫你嫁进这样的人家受苦!”说着,又咬着手绢凄凄呜呜地抽咽起来,泪水浸到筠之衣衫里,凉凉的一片,筠之觉得舌头发苦。

筠之楞楞地站在原地,对她母亲突如其来的亲热感到无所适从,手脚放在哪处都不对。她也想抱一抱母亲,可两只手发麻、发木,如灌满铁水一样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只是反剪在背后。

她两眼直直的,看见邵项元不知怎么调停了两个粗脖红脸的男人,一步步往她这里走来。

她为自己羞愧,为她兄长和母亲羞愧,按常理,他们回了西京也该体面地先传信来,她和邵项元再按回门的规矩,体面地提着东西回那个不属于她的家,阖家团圆地吃一顿饭,她的家人赞他建功立业,他再赞她端赖柔嘉,多多少少辛苦伪装出一个和和美美、家和万事全的假象来。但他们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过来,存心将她置于这样的窘境,叫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