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
邵项元一回代州,一回家,先是看见前院里满满当当堆着酒坛、幡布、红木盒等杂物,乱七八糟,竟还有两个家僮坐在一旁闲聊,难免觉得烦躁,发作一通。
那两个家僮其实才歇了半盏茶的功夫,见都尉阴沉沉的,也不好开口分辨。兰娘听见消息,赶过来解释一通,“都尉不知道,阖府上下都为秋社忙得不可开交,他们两个也辛苦,搬了这好些东西出来,谁知陆高村来接东西的车迟迟不到,这才乱乱地码在院里,稍微吃一口酒歇息。”
“罢,罢,”项元揉着眉心,“这样琐碎的事,也来告诉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依旧往后面院子去。
穿过月洞门,两侧绿纱翠竹影幽幽,地上轻苔淡淡,一条石子路羊肠漫漫地通往正门。
“筠筠。”他推门进去,笑着轻唤,张开双臂等她来抱。
筠之还在写秋社的文稿,抬头,逆着光,只见他左臂的衣袍凸起来一块,大约受了伤,纱布又包得太厚。
她愣了一愣,起身,奉茶,为他宽下佩刀和革带,整齐地搁在架上。
他将杯盏随手放在一旁,只将筠之往怀里拉,筠之闻见他身上酒味发酸,还杂着尘土味、血味、药味,他两只粗壮的手臂紧紧压在自己肩背上,她觉得恶心,还有些可怖,她憎恶自己的身体和他紧紧挤着的触感。
“你喝酒了。”筠之皱眉道。
“一点点。”项元越抱越紧,低头吻她的头发,“想筠筠了,筠筠不想夫君吗?”问题仿佛有性的意味。
夫君?好笑,好笑,以后他也会对崔五娘子这样自称吗?筠之觉得烦闷,摆脱他的手,“将军可用过晚膳了吗?我去吩咐膳房罢。”
他抓住筠之要走的手,才发现她雪腕上空空如也,“筠筠的腕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