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和龙阳君之事……女眷们常提起,薛仲璋也……也是……”
协礼道:“怎么了?”
邵项元面无表情道:“薛仲璋爱闝娈童优男,所以很出名,京城里人人认得。”
他这么大剌剌地说出来,筠之脑门红得要冒烟。协礼抖着肩膀憋笑,好容易平静下来,清咳两声道:“总之,先找找薛仲璋下扬州的文牒罢。”
大军南下前,裴炎因劝谏太后还政于嗣皇帝而革职在府,想必一旦回朝,此事便要翻出来抽丝剥缕地盘查。叛军的三把手是裴炎亲外甥,这样的事决不能叫旁人知情,只能亲自动手。
于是几大口袋的文书倒出来,三人埋进去,蠕蠕地四处翻找。
“有了。”协礼从书堆里走出,将一卷帛书铺于案前,只见那文牒上赫然写着薛仲璋此次下扬州,是察院例行分巡州县之故,如此一来,大约与裴炎无关。
才刚松一口气,筠之又道:“不对,你们看落款,薛仲璋呈奏吏部是二月己巳,吏部的批示是当月癸酉,察院所按公文是当月己卯,吏部仅四日就批复了薛仲璋的奏报,更早于察院下公文,大约……”
大约是外甥找了舅舅办加急,舅舅又找了吏部关照,这文牒才以“例行分巡”之名下发。
眼下,无论三省六部还是西北边关,文臣武将都青黄不接。这文牒一旦入京,再倚靠仲璋和裴炎的舅甥关系,京城的酷吏必将牵强附会、四处攀扯,将此案做成一桩河东裴氏谋反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