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以dom的身份示人,倒也尚可接受,可是Z?就在片刻之前,人们还沉浸在Z把大调教师Yuan收入麾下作为sub的震惊中,可现在,见他毫无芥蒂地跪在地上,无疑是更大的视觉刺激,台下的人纷纷摇头叹道,太会玩了。

元学谦轻轻拍了拍话筒,台下躁动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他握着话筒,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线保持稳定说道:“我知道在场的各位都会疑惑,为什么这一次上台,我们互换了角色身份。我想在场的各位同样也能够猜到,这就是剩下一半的契约。但是,在契约正式开始之前,我想说几句话。”

“首先,我想感谢我们空幕的主理人,是他为大家建立了一个更平等、更安全的平台,没有空幕,也不会有今天的契约。”

元学谦说到此,礼貌地朝着台下后方鞠了一躬那个方向,正是林剑站立的位置。

“其次,我们走上台的时候,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我都听见下面有很多议论。我能够想到大家在议论什么。我在圈子的时间,不长不短,期间认识很多人,我认识的dom100%都很反感被当成sub对待,是100%甚至不是99%,意味着无一例外,包括部分自认为愿意“为爱做奴”的dom。所以我能够理解,在许多人的眼里,一位强主是不应当跪下的,dom的下跪将有损他的威严。”

元学谦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他的眼神扫视着台下:“我始终在思考,BDSM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想,它意味着一种生活状态,是一种兴趣爱好。今天我会站在这里,是期望告诉所有人:我们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有自己的属性;我们首先拥有自己的属性,其次,才会成为一个dom和一个sub。空幕的会员守则上首要的一条守则与我们心中的首要准则,都是‘人格平等’,是‘跪地为奴、起身为友’,是不把游戏状态带入生活中去,是sub在游戏中交出所有权利却在生活中享有权利平等。”

“但是,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元学谦抬起手指,指向自己的心脏,“我们首先是性格嗜虐、喜好控制、强势又自负,其次才会成为一个dom,这种暴虐的性格扎根在我们的骨髓里,深到连我们自己都察觉不了。施虐者不是一种身份,我们就是施虐者本身,我们就是享受更真实的战栗,我们需要的是,游戏室内和游戏室外完全的信任与臣服。没有任何一个dom能够容忍自己的sub只在游戏中全心信任,而对自己的生活遮遮掩掩、闭口不谈,不是吗?在游戏室内犯了错,我们会用皮鞭和绳索;在生活中犯了错,我们会用放置、威胁与训斥。惩罚是一定的,区别只是手段。”

他的嗓音低沉下来:“如果强势与控制是原罪,那我们要么选择一生克制,要么找到那个愿意共赴地狱的人。”

元学谦说到这里再次停顿,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选择,只是转而说道:“我今天之所以会同意和Z做这场双向契约,是想告诉大家,每个人都有定义属于自己的亲密关系的权利,只要双方在这段关系里都能感觉到爱与安全,就不必计较是否符合普罗大众的准则。今天在这里,我和Z,是跪是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在意其他人怎么看待这件事。下面,我将进行我的契约,首先,是印刻。”

元学谦侧身一步,将鞭子举至胸前,对着台下微微鞠了一躬,而后示意工作人员推上道具 一个盛满冰水的铜盆和一个熊熊燃烧的炭火盆。

工作人员将立式话筒收去一旁,元学谦走过去,在打开头顶悬挂的收音话筒之前,他忍不住垂下眸子瞥了一眼面前跪着的男人。

他不得不承认,钟坎渊身上有一股独特的君王气质,那股气质让他即使是跪着也不减丝毫自负与霸气,面具之下的一双眼睛依旧透露出浓浓的掌控感来。

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