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话不咸不淡,像是家长对孩子那种带着宠溺口吻的轻轻训斥。
元学谦脱口而出:“我刚才好好的!”
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无疑是自行承认了什么,他直想把刚才那句话撤回,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钟坎渊挑起眉毛浅笑着说:“哦,那就是看到我太激动了?”
元学谦:……
元学谦把脸转向一边,双手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喝完了一整杯水,拒绝回应,耳廓微微泛红。
过去这么久,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可我在你面前,还是毫无胜算。
你总是这样,轻易地就能瓦解我辛苦筑起的高墙堡垒。
也许是刚才吃过奶片,手里这杯纯净水竟被他尝出了甜味。
他想起他们分手那天,他也是给他倒了一杯水,加了蜂蜜,甜的。
然而,当时喝完了杯中水,他还是坚持提了分手。
第六章 兵不血刃
林剑带着钟坎渊和元学谦进了608病房,宽敞的套间足有一百平米,推开门就如一间小型公寓,里面一应俱全,客厅里摆放着茶几、电视、餐桌,米色软质沙发搭配墨绿的地毯,旁边是一整扇落地窗,采光极好,一位男性护工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见他们进来,忙站起来打了个招呼。穿过客厅便是卧房,宽敞的大床前,卫坤背后有伤,趴在床上挂着水,一名护士正站在他床前拿着本子替他记录些什么。
林剑进到卧房,与护士简单交谈几句,就示意他们都出去,屋里只剩下林剑、钟坎渊、元学谦和卫坤四个人。
卫坤要撑起身子,林剑赶忙虚虚一按,示意他躺回原位:“你别动,趴着就行。”
林剑介绍道:“钟先生,空幕的老板;Yuan,你们也算是‘患难之交’,就都不戴面具了,你们还是第一次在没戴面具的情况下见面吧。”
卫坤点头:“先生果然很年轻。”
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的都知道,他说的这句“先生”,指的是元学谦。
大概,是因为有外人在场又是游戏室外,所以没喊“主人”。
卫坤喊得很自然,元学谦却莫名感到一股不适。
在钟坎渊面前见自己的sub,还听他称呼自己为“先生”,他总觉得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作为别人的主人,要永远保持沉着和镇静。
然而,元学谦想起刚才他的慌乱和钟坎渊的镇静,此刻,他不愿再流露示弱的情绪,说道:“Edwin很帅啊,戴着面具可惜了。”
他刻意忽略内心的不自在,故作轻松地调侃道:“虽然没问过你现实中的职业,但跟你约了这么多次,一直觉得你是一个优秀自持的人,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帅,应该早点收了你才对。”
卫坤闻言,却抬起头,他的语气很慢、很认真:“从跟您约的第一场起,我就一直只有您一位主人。”
这句话从卫坤这样带着禁欲色彩的人口中说出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句动人告白了。
元学谦僵了一下,他本来以为两个人只是经历过一些你情我愿的实践,对彼此都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可听卫坤这么一说,他显然是认真了,他知道自己给不了任何人承诺,尤其给不了卫坤他想要的东西,因此听到这句反而心生愧疚。
他本来不想回应,可是元学谦敏锐地感觉到,有两道目光从他的侧面射过来,充满了玩味的目光。
那两道目光,仿佛悬在他头顶的剑,逼迫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回应。
元学谦保持着表面的镇静,淡淡一笑,尽力大方又保持距离地回应道:“那等你伤好了,我可得好好陪你玩一场补偿你。”
这是无声的拒绝。
卫坤自然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