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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让最害怕的游乐场项目是过山车。
小小的列车通过弹射器或链条,一节一节艰难地爬升,那么用力地、终于升至最高处。耳畔响起齿轮咬合的咔嘎声,像是绞紧后突然松开的发条。
凛风呼啸,手脚冰凉,被全然抛离的失重感,裹挟人堕入深渊。
他和楚砚之间,埋着一颗炸弹,他刻意地忘记,自欺欺人地忽视,久而久之自己都以为这装置已经失效了。
但在餐厅看到温明宴和乔瑜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没有。
火光已然逼近引线,可笑他还在高枕而眠。
温明宴看上去比多年前更沉稳一些,衣冠楚楚,渊雅高华,一副细银边眼镜,收敛了脂粉丛中涤荡而来的风流。他比喻让大不了几岁,那种荣华懒觉之气却极罕有,不像个野心勃勃的政客,倒像是松神鹤骨的名士。
但喻让太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温明宴也看见了喻让,嘴角淡淡地噙出一个笑来。
喻让倏地紧紧抓住了身边人的手,不知是寻求庇护,还是害怕失去。
楚砚顿了一下,看向他,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迎面过来的两个人。
“哥,楚砚哥,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