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3 / 3)

又看,像要把灯罩上的花纹全都记在脑海里。直到边察轻声唤她的名字,她才如梦方醒般地、把目光挪到了他身上。

他脸色苍白、神情疲惫,望向她的眼眸却既明亮、又依恋,像迷途旅人终见灯塔、找到了回家的方向。边察肩膀处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伤口就埋在那下面。

顾双习看着看着,忽然在想:要是她现在扒开绷带、将手指插进伤口,再恶意地搅弄、抠挖,能不能加重他的伤情?反正他很能忍痛,更能从痛楚中获得满足。

可她与边察最大的不同之处,便在于她不会得寸进尺、乘胜追击。这个可以再次伤害边察的机会就摆在她眼前,顾双习宽容地选择饶过他。

边察并无读心能力,自然无从知晓她的念想。他费力地朝她张开双臂、袒露怀抱,邀请她上床、和他肉贴肉地待在一起。

顾双习没拒绝,掀开被子钻进去,整个人极为妥帖地卧在他怀里,耳朵紧贴他的胸膛。为了方便观察、处理伤口,边察没有穿上衣,她得以毫无阻隔地听清他的心音。

原来心脏是在这个位置。她默默记下,认为或许下次用得上。但是还会有“下次”吗?顾双习不太确定。

伤在肩膀,连带着边察那半边手臂,行动都变得不太利索。可他还是强撑着弯曲手臂、将顾双习虚虚地圈在了臂弯当中。

他柔声问她“睡得好吗”,又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腹,神态极为珍重,眉目松弛而又温柔,仿佛那一刀从未扎在他肩膀,这只是他们在府邸共度的、最寻常的一个夜晚。

顾双习不理他,指尖小心触碰着缠在他肩膀上的那些绷带,稍微挑起一点儿,又像怕惹出事来似地,迅速抽离走指尖。

边察看出她不太满意,语调温和地告诉她:“伤口不算特别大,缝了五针,大约一周就能拆线,只是恢复需要时间,可能要几个月后才能完全好。”

“这种程度的伤口,极易增生,不太可能不留下疤痕。我希望它长得比较漂亮,因为那是你亲手送给我的。”边察甚至在微笑,“之后每一次我看到它,都会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