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察觉的笑意,像从水中探出头的泡泡,下一刻便见不到了。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身影。
对方站在几步开外,一身金纹紫衣的祭祀服,发束起在岌岌红木高冠,白皙俊美脸上覆盖银色冷面,宛若江月浮出星海,立在人少的零落处。白色茶花树花瓣飘落,落在他身上,竟然浑然融为一体。
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自己,无悲无喜,一句话也不说,仿佛两人之间是山水万重。
她看到青年的目光叠了一重又一重的悲伤,与思念纠缠在一起,呼之欲出,令人心悸。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像有什么对她说,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她到底错过了什么,为什么会感到心如刀割。
姜扶桑垂在袖中的手蜷起来,看到他绯色的嘴唇动了动,幅度很小,可她依然可以辨别出他说了什么:
生辰快乐,公主。
快乐什么?一点都不!这一刻她多么想喊出来这句话,她根本不快乐,这些年她未曾真正拥抱自己想要的东西。
唯一让她感到亲切的……他。
公主的尊严在折磨她,因为她想逼问他为什么要在取得她的爱后悄无声息成为叛徒?明明她与他才是一类人,他们一样没有自由、身陷囚笼……应当一切腐烂,成为无尽的丧失意志的泥土。所以,为什么离开了?
若去年此时此刻是她醉于席间、以酒自我麻痹、不加反抗地承受着悬于头顶的操纵,那么现在就是在茧子里挣扎、情愿痛苦地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