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皇姐，遥叩芳辰，岁岁嘉康。”

盯着面前这张正说着祝福语的脸孔，姜扶桑眼神震惊一瞬。

她以为姜佑被关禁闭不能前来，这段时间顾家倒下也必会使他颓废败落、从此一蹶不振。可对方截然相反，非但没瘦反而比从前还胖了些，成了正常成年人的体格。颧骨显得没那么高了，淡化几分从前的刻薄和戾气，没有颓废神情，反而呈现出一种被打磨圆润的佛性。

“……真是令人吃惊。”

她低声的话被对方听见了，抬起眸子来看她，眼底神情有些复杂。

巨大的变故使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张狂，尽量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落座时也不想惊动他人。可毕竟是许久没在人前出现过，引得朝臣议论纷纷。

说的内容大抵不过是他现在处境如何艰难，算是废了。

姜佑的手搭上酒杯，一朝失势，三个月内看尽了旁人的白眼，他现在比以前成熟太多，不再像过去一样一点就燃。

过去身边的人都已经离开，生辰宴上都是些对她不满的老臣。姜扶桑乍一见到他，竟生出一丝如遇故人的感觉，短短几十日竟如隔三秋。

薛羡云并不熟识姜佑，但他能感受出对方对他的抵触。那藏在收敛气质下的一瞬间锋芒目光，令他诧异。

心中疑惑：难道此人恨透公主、那感情也连带了他？可看公主的模样又没有露出明显的厌恶，难以捉摸。

姜扶桑见他出神，又看他面前酒杯中无酒，问道：“不饮酒吗？”

“我得保持清醒，若你发生意外，要第一时间施救。”薛羡云温柔地看着她。

这时，他又感觉到来自不远处的锋芒。

为什么？

姜扶桑弯了弯嘴角，替他换了芳茶：“那你喝这个吧。”

姜佑看着两人低声对话的样子，捏住了手中红菩提串，手指指腹捏得发白。胸口汹涌着无限话语，可终究没有说出来。

收回视线。

他知道，姜堰正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正想着如何找理由除掉他。如今顾家满门除了他全都死去，若他再不收敛、卑微伏低，何人能为死去的顾家人复仇？

隐忍，才是他现在唯一该做的事。

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饮下冰凉的酒，胸口热血难凉。

姜扶桑觉得姜佑真的变了，他几乎没怎么说话，而当满场议论纷纷时也装作未闻，不再是从前那个一点不满就要所有人付出代价的横行霸道的二皇子。

难免唏嘘。

虽然她怕姜佑过去那疯狗见谁咬谁的样子，但见他落魄境遇到底还是动心怵目。

他的现状，怕就是自己的将来。

歌台暖响、乐舞升平时，她放下酒杯。起身说：“儿臣有些醉了，出去透透气。”

或许是今日饮了两杯酒头脑发热，又或许是姜堰表现出的兴奋喜悦诡异，总之她心中的不安加重，胸口泛起阵阵闷意。

直到出了大殿，凉风从天末卷来，吹到脸上才，觉得能够呼吸。

有些冷。

刹那间，她不知为什么想到了苏定山。

第241章 暗器刺客

她无意识地看向肩头，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会站在她的身旁为她披上早已备好的披风，肩头应该有他宽厚有力的手。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十多日快马加鞭，大抵已经到了漠北十二城了吧。”

姜扶桑看着远处血红一片的天色，难道大漠也有这样的景色？若是异地能共看一轮明月，那能同见一片夕阳吗……

垂下眸子，施着胭脂的脸上浮起一抹浅淡的几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