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扶桑心中思绪很乱很杂,但对上他目光,还是没有摇头,她无法拒绝他。
两人面对面坐在棋盘前,她执白他执黑,像从前在桃花树下一样对弈。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动听,她的心也逐渐冷静下来。
下棋使人心静。
她放空了自己,在指尖落子时忽然说:
“如若当年我不回京,我们就不会有空缺的十多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坐在一起,却感到物是人非。
现在都她会怀疑他和师父的话真伪、怀疑他们的目的、怀疑占星台上他们要伙同姜堰一起害母亲,可过去的小桑不会。小桑心中的哥哥是玉一样通透无暇、师父是松竹一样刚劲正直,绝不会做任何坏事。
“覆水无法收回,况且当年谁也没法选择,你是陛下和淑云皇后唯一的子嗣,大晟公主,怎能流落乡野?而且……现在,没什么不好。”
“对你来说或许是这样,但于我”姜扶桑掀起眼皮,凝视他眉心蹙起的微微弧度,紧接着是高挺笔直的鼻梁、鼻子斜下方靠近薄唇的那颗小痣。他的长相真的很戳她,不论过了多少年都能让她为之悸动、心生贪欲……她眸光微闪,“我不这样认为。”
“若不是长久的分离,我们现在还是至亲。我不会怀疑你变了,你也不会认为我变了。”
“时间过了太久,无论再怎么掩饰,其实也没办法回到从前。”
她很少在他面前提及自己对现状的厌恶,也从来没在他面前说如此决断的消极结论。
而今日,薛羡云的刻意隐瞒以及为隐瞒而生的辩解伤害了她对他的信任,他对她流露出的不可置信和陌生更是让她感到悲凉。现实尖锐的问题摆在面前,不得不面对。
薛羡云失语。
心中那愧疚感情更加浓烈,从血液和身体析出,聚成一团,凝为实质。
“没办法回到从前”,多么戳心扎肺的字句,现实到令他惶恐。
“如何才能挽救?”
薛羡云尝到苦涩,却不是现实,而是从自己的文字中,比苦瓜还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