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可能父亲是想救皇后，绝对不会害她。”他的回答斩钉截铁。

“用什么办法？”

“我也不知道。”

薛羡云摇头，其实父亲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了不牵累他和小桑，父亲的计划并没有对他透露过。

从小到大，关于淑云皇后的事父亲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若非小桑回京那年他忽然提起，恐怕自己现在连皇后的名字都陌生无知。

“父亲不曾对我说过他要怎样阻止姜堰的计划，只说他会用烟火和骨哨传递消息，我需要静待他的命令而行动。”

他看出她的怀疑，知道一旦涉及淑云皇后，自己的话她未必能听进去。就是因为如此，他之前才不对她说实话。毕竟，淑云皇后是她的亲生母亲。

姜扶桑的眼眶红红的，心中乱成一团，一点底都没有。什么叫做他也不知道？难道又是搪塞她的谎言？

师父他从前说过会将母后从皇宫中救出，并要她进京后仍保持联络，自己一直认为他是很在意母后的，却不知道俩女人有什么渊源，问薛羡云薛羡云也不知。

她现在很不安。

她开始怀疑师父要救出母后的目的，若对方本质跟姜堰一样是要用母后的身体做容器给旁人招魂，那他们不就达成一致了吗？

到时候回来的人，便不再是那个她十多年来每年竭尽方法才能见一次的母后了。魂魄都不一样，壳子光鲜亮丽了又能如何？

她虽然与母后总共没见过几面，但刻在血肉里的情感让她深深地眷恋对方，哪怕对方神志不清记不得她是谁，她只要在对方面前仍能感到温暖。而且，这么多年自己在京城受尽折磨也要忍气吞声，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救出母后，自己必须这样做，不仅是从前师父的叮嘱和期盼，更是孩子对母亲的爱。

若对方换了灵魂，那她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她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姜扶桑忽然感到心慌、恐惧。

她像是站在深渊边，往后一看一望无际的黑，发现没有人值得相信。

薛玄子和薛羡云，没一个人能够让她相信。

她是要选择听从养育自己十年的养父养兄的话，还是要听从自己内心救出母亲的执念？

若是前者，她便尽管信了师父会办妥一切，即便已经知道母亲正身处危险中，也不用过于心慌她做不到！

可若是后者，她该如何做才能阻止招魂术的施展？又该怎样在重兵把手下救出母亲？

苏定山已经立离开，她手上能用的兵力很少。这些年为了不引发姜堰怀疑，她培养在外的私兵和死士并不多，而且分散，根本不足以对抗羽林卫和禁卫军，硬碰硬不是办法。

她压下心中的思绪，问薛羡云：“什么时候开始招魂？”

第236章 没办法回到从前

对方摇头：“父亲还没有传递消息给我，若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跟你说。”

姜扶桑盯了他一会儿，确定对方没有说谎，才点点头：“好。”

既然现在还没有消息，说明最起码到她生辰时都不会开始招魂仪式，她心中削微安稳一些。现在最眼下的事是先平安度过生辰，与师父相见，打探对方的意图。

“你刚感染风寒，身体虚弱，登高恐病情更重，最好的做法是在房内好好休息，切勿忧心忧思。”薛羡云补充。

她毫不避讳地指出：“你是怕我登上占星台。”

“是。”

薛羡云也不藏着掖着，小桑一向聪明，自己瞒不住她。

“白濯在那里，住在占星台下的大殿，”她顿了顿，“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主动前去。”

他看到面前的棋盘，温柔地问：“要不要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