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
沐兰要掀开车帘:“公主,到府上了。”
却听到驸马的低沉声音略带喑哑:“你们先回去,过会儿我送公主回殿里。”
她不解地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听到公主在喊驸马的名字,夹杂细微急促呼吸声:“苏定山……”
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一下子红透了。立刻驱赶车仆和余三,给两人留空间。
到了前殿,看到薛大夫在等着。
男人见到她后站起来,凤眼中总含着淡淡笑意:“公主回来了?”
她点点头,可想到什么立马摇头,含糊地说:“回来了啊不,还要等一会……”
“你的脸很红,今日在冷热交替的房间内守了一段时辰,怕不是生了病症?我为你诊脉吧?”
薛羡云看她脸红的异样,不像正常,基于职业习惯主动提出要给她看脉。
第197章 乱葬岗大火
沐兰一下子弹开,尴尬地连忙摇头:“不不,不用劳烦薛大夫,奴婢并未感染病症,只是穿衣多了才发了热。”
内心想,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
引开话题:“公主回来应该还有一会儿,薛大夫可以先回寝殿,过后奴婢会向公主说您有事等她。”
薛羡云虽然疑惑可并未勉强,温和地摇摇头:“不了,就在此处等吧。”
这些日子他已经快被折磨疯了。无法忍受她的疏离与冷漠,无法忍受她那一句一句刻意拉远关系的“薛大夫”,明明两人应该是最亲密的……兄妹。
不论如何都要说开。
他想着,心中溢出一丝酸楚。
开始并不理解沐兰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直到许久之后看到驸马抱盖着大氅的公主从前殿门前走过、走去焚阳殿。
他透过开着的窗,偶然一瞥。
公主似乎睡了,发丝微乱,脸上染着绮丽异常的嫣红,嘴唇被咬破了皮,又红又肿,就仿佛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无法言语描绘的激情而疲倦。抱着她的男人更是与平日的冷静自持截然不同,发冠不翼而飞,脖颈喉结处的暧昧牙印和干涸血迹遮也遮不住,唇虽抿着,也看得出来异常的红。
他便被火烫到般收回目光,没有发觉自己垂着的手指已经蜷缩握紧。
强做遮掩:“难怪沐兰支支吾吾,原来……”
话到一半便没了声音,说不下去了。
给自己倒了两杯冷茶,坐在位子上独自饮尽。
忽然间,失去了与她解释的念头。
说开如何不说又如何,自己让她失望的还不够多吗?每多言一个字、每说一句为自己开脱的话,自己的面目就更加丑陋不堪。
本就亏欠,本就有罪。
她对他失望不要紧,自己心中一直念着她就好。
薛羡云坐在椅子上,摩挲着腰间那只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袖珍药囊,指腹擦过锦缎布面绣着的九个金色的圆圈,久不移开。
阵阵心痛席卷,如蚂蚁啃食。
不够痛,却够酸苦。
素来温柔的脸上掺了些复杂情绪。唇边牵出一丝弧度,似落寞更似自嘲。
这么多年,自己不论何时都会佩戴这个药囊。本该是给小桑缝制的,却在他身上一待就是十二年。
那时的小桑还是个孩子,见了旁人香囊心生喜欢,天真烂漫地要他缝一只香囊赠她。他知道香囊相赠的含义,不适合赠予妹妹,于是答应给她一只药囊。
他加急快赶地连夜缝制,尽精尽细,希望留给她最好的念想,又希望赶上送她进京的日子。可却因为心情低沉而越急越慌、乱了手脚,懊恼着怎么都缝不好。
于是,离京时也还没能完成。
偏生在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