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了一下,平复呼吸:“公主为何如此骂我?”
她身体没有力气,用眼神狠狠瞪他:“你别以为本公主忘记了圆房那日发生过什么,就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禽兽事!”
苏定山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那夜……
确实是他失态,压抑太久嫉妒到犯了疯,将她揉在怀中、碾在书案和大殿的柱子上、按在这池壁上,一次又一次。
恨不能杀光所有人、让她只看自己一个。
他的眸子垂下去,折成一个弯弧,掩盖那晦暗莫测的神色:“那时确实是臣孟浪,没有节制,给公主造成了伤害,臣后悔万分。”
嘴上低低说着悔恨与歉疚,手却占有欲极强地贴揽她腰身,不容她逃离。越是外表遵规守矩,越是心中躁动压抑。
因他手上没有用很大力,姜扶桑起初没发觉。听他说话,以为他有悔过之意,没察觉他的幽暗心思。
在发现他手伸在她腰后,她抬手想打掉它,没好气地冷声说了句:“拿开!”
“臣为您按一下腰,减少方才欢愉带来的酸意。这样在池水里泡一下,会更解乏。”
这话并没什么不规矩,她也不再说什么,让他按。
很疲倦。
手肘撑着岸台,有些撑不住向下滑的趋势。
身体本就虚弱,又受了他伺候,精气神都耗尽了,此刻昏昏欲睡。
男人声音低沉醇厚,惯有的平静调子:“公主,泡一会儿臣便抱您就寝。”
她懒懒地“嗯”了一声,眼皮很沉,意识也混沌。很快就睡着了,之后对方为她擦净又帮系上小衣和绫裤,抱她入金玉帐内,她都没有意识。
只在被子盖在身上的那一刻动了动,睫毛颤了颤也没睁开,被亲得绯红又破了皮的唇嘟囔了句:“伪君子…本公主最…厌恶你……”
声音朦朦胧胧,像是梦呓。
苏定山坐在榻边垂眼看着她,听到这话,眼底的神色黯了黯。
虽说早已习惯被她厌恶排斥,可这个时候听到……他无法忽视心口针扎似的细密刺痛。
手指一下又一下抚摸她的眉眼,低声念她,低低的叹息似的:
“公主,你总说厌恶我……”
“我也曾像父亲说的那样学那些勾栏样式讨你欢心,可你还是不喜欢,反而落得东施效颦的可笑境地。我知道自己的长相不出彩,也没有能逗你展颜的玲珑唇舌,只有这一颗属于你的心……”
“不求偏待,只求少一些冷落。”
“那夜你让我遮住眼睛、闭上嘴唇,摒弃所有属于我的东西我真的想问你,就如此见不得我吗?”
“我甚至想过,难道没了眼睛、夺了舌头,您便会多看我一眼?……不会。”
“你像立于山顶上的仙人,只有我做一只丰满羽翼托着你的青鸟,才会因为有用而不被你舍弃。”
“你问我苏家忠于谁,我不敢说谎,苏家忠于晟国国君。可我偏私只想护着你,但没有做好,不然你也不会一次次受伤……”
直到指腹下传来她皱眉的颤动,苏定山骤然回神。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心惊肉跳。
他立刻收回了手。
捏住那抚过她眉眼的手指,心想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可笑不堪,在这里胡言乱语?
脸上神情有些苦涩。
放下垂落的帷幕,拨开珠帘,起身离去。
姜扶桑实在太累了,她睡得很沉,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刚才那是被触碰到无意识皱眉反应。
若她听了这些话,几个月后就不会被逼入绝境,在浓烟滚滚的火焰中绝望闭上眼。
第二日。
薛羡云按时辰为姜扶桑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