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错,但是检查我不会写。”
景臻冰冷的目光从斜角处嗖的射来,黝黑的眼珠就像是能放出箭来,脸色更是黑的堪比窗外的夜,“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过了?”
方舟被看得头皮发麻,又自知理亏,眼神不由闪躲起来,扯了下嘴角,补充道,“我会向莞姨当面道歉的。”
景臻身子向前倾了倾,“你是戒尺还没挨够。”
语气里的玩笑和认真,方舟竟是难以分清了。他只知道,自己再听到戒尺二字,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疼起来。
景臻看着小孩紧绷的表情,好像时刻都准备赶赴战线似的,也丝毫没有要安慰他的意思,只是问道,“我说你太骄傲了,不承认?”
方舟愣了愣,想了很久都还是没有答案,嘴唇紧紧抿着。不是他不敬,是他真的不知道怎么答。他也不知道,“太”的程度是多少,以至于成了负面的特质了。
景臻的语气里有些疲惫,有些包容,也有着景式标准的不容置疑,“你的确可以在很多方面独当一面,但你还没有到可以瞒着家里处理一切的火候。你也的确是个善良的孩子,但是却不愿意去感受方伯母行为背后善意的动机,以至于每次相处都不免失了教养礼仪。”他顿了顿,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方舟的胯侧,“你最最不该,在挨家法的时候搬出你的小骄傲。你凭什么觉得,我要给你列出一二三条理由,还要经由你同意点头?我告诉你,家法就是专制,什么都可以商量,唯独家法的权威不容置疑。”
方舟的敏感神经被触碰得一跳一跳的,有些自愧地低下头来,目光自然就落到了景臻前臂上的三条整齐的藤条檩子,他死死咬着牙,耳边突然就想起了景至刚刚的话“你二哥从前的脾气比你犟不下十倍,明明就是一些小毛病,却一点软都不愿服,经常就为了那狗皮倒灶的事付出不寻常的代价,不是打得晕过去就是跪着晕了过去。我没有你二哥那么好的耐性,循循善诱地讲道理正规矩,虽然路是荆棘了些,不过还是都改过来了。大哥一直觉得,你二哥狠不下心这么对你的,也定是因为从前吃尽了苦头。”
景臻一掌拍在方舟累累伤痕的屁股上,力道不大,可对方舟这样的重度伤残却如同带着内力的铁砂掌。
不顾小孩扭曲的表情,景臻骂道,“还敢走神?”
方舟收了收心,一动都不敢都地立着,他的确可以选择开口说一些道歉的话敷衍,但是他不想,冒着再被拍一掌的风险,垂着头细细斟酌后,才道,“瞒着家里是我的错,跟您顶嘴也是我的错。只是,我并没有不理解莞姨的善意,但也不是所有打着‘为你好’的旗号的建议,都是能被接受的。”
景臻瞥见方舟鬓角划下的汗珠,再从上往下看了看还算标准的站姿,嘴角扬了扬,悠然从容,“你说你能理解莞姨的善意,这,莞姨知道吗?”
第116章
深春的早晨还透着丝丝凉意,阳光才刚刚照进来,就看见玻璃窗上结起的薄薄一层露水。方舟小时候很喜欢才这样的窗上画手指画,然而现在的他根本无心审美,冰凉上霜的玻璃上留着他只只手印,撑着窗户才能缓慢地移步。
好不容易洗漱完套上校服,再看着镜子里顶着两个熊猫眼的自己,真的是17年来未曾有过的狼狈。
自从方舟回来之后,景家的早餐也丰盛了不少,似是太了解这小孩在学校不会好好吃午餐了。
小蜡烛煨着的紫米粥,葱油凉拌莴笋丝,虾肉芹菜饺子铺在蛋液上煎得金黄金黄的,薄荷绿的牛油果香蕉奶昔上还嵌着几颗蔓越莓干,再加上几味佐粥小菜。
只可惜,那么好的菜色,方舟竟是吃得大汗淋漓的。
景至瞟了一眼拿着勺子都手抖的方舟,却是问景臻,“他今天还去学校?”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