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3)

快结婚,也免得总要被人拿出来当筏子。但事情卞家也听说了,我们主动去提,反而显得心虚,假的也成真的了,最好是让小英自己去求卞老爷。”斯年知道上回令年和卞小英口角的事情,劝她道:“你也别怪小英,他知道那事,嘴上没说,心里恐怕也不痛快……”

令年心思还在那桩命案上头,“二哥知道这件事吗?”

“他没有捎信回来,谁知道呢?”斯年摇头,“不过他这趟走得也巧,正好避一避,那些人知道邝老爷是他的岳父,总会有点顾忌。”知道令年担忧,斯年宽慰她:“是流言,过一阵也就没人提了。他从京城回来,怎么不也得等到过年的时候?况且,这事还有童秀生在前面顶着呢,他不是大流氓吗?难道恶不过这些人?”

事情还是因她去圣三一堂引起的。令年咬着嘴唇,没有作声。

斯年冲她一笑:“也别老惦记着慎年了,想想你自己吧。过了年就结婚,你愿不愿意?愿意的话,我这就叫小英来,把这事合计合计。”

“不,”令年把斯年拦住了,“我自己跟小英说。”

依照斯年的预料,令年受了个这么个打击,必定要装病不肯去学堂了,谁知她次日醒来,就跟没事人似的,照旧上学去了。接连几天,她做完早操,都要跑去街上,把所有的报纸买来仔细地翻看,留意上海或京城的消息。

突然有一天,关于青帮头目和财阀小姐之间艳情传奇的议论在学堂里销声匿迹了,女同学们把兴趣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令年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上海的童秀生,不同于康年的恼火,他是市井出身,这种不痛不痒的传闻,充其量是头上多了颗虱子而已。只是绯闻对象是于三小姐,让童秀生有些莫名其妙。几次被别人戏谑,他都是打个哈哈,一笑而过,事后领着他新捧的戏子在各个茶馆、戏院里招摇过市了几次,算是回应。

可人们似乎没有看懂他的脸色,谣言不仅不停歇,反而愈演愈烈,甚至连于三小姐当初的绑架案都被扯了出来,童秀生立即警惕了。

在一个蒙蒙亮的早上,靠撰写童于绯闻而发了一笔横财的报纸主笔自长三堂子晃了出来,叫了一辆在巷口揽生意的包车,要往报社里去。报社里的同寅等了一早上,也没见他的人影,路人在一个狭窄破败的巷子里发现了他的尸身。

他被人用匕首捅死了。劫匪扒了他新做的帽子和夹袄,扬长而去。

死者是无名之辈,还轮不到督查亲自出马。童秀生安排了底下人去查案,自己雷打不动地去青莲阁打牌,但牌桌上人都乖乖地把嘴闭上了。

南京离上海还远,人们对于童秀生的威势尚且没有那么忌惮,私下也会猜测,但女同学们受了家里的嘱咐,不会在学堂当众议论了在她们心里,童秀生已经变成了个残暴嗜血的刽子手,他的爪牙随时都可能出现在校舍里,咔嚓一声,把人割断脖子!敢和这样的恶徒搅和在一起,于三小姐能是什么善良之辈吗?无异于女魔头了。

令年拿着洋文书本,老老实实地坐在课室里。才短短几个月,齐眉刘海已经不时兴了,女同学们模仿东洋少女,对着小镜子,把刘海从中间分开,梳成燕尾,长长地垂落在两颊,遮住眉眼,显出一副娇羞含蓄的情态。

爱屋及乌,斯国一这貌不惊人、性格古怪的东洋寡妇也略微地受欢迎了些。

女学生们在卫生讲习所发出一阵阵惊呼。斯国一在讲解月经、排卵、性|事和生育。大家对这些词汇尚且觉得新奇而懵懂,还不至于要当场昏厥过去,但斯国一把图片拿出来后,所有人立即把脸捂住了。令年没有感到太大的震撼,但一张脸也微微地涨红了。她的刘海长了,全都梳进了辫子里,露着光洁的额头,明亮的双眸,稍微有点不自在,就很难逃过一双深谙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