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封上坠了镂空的金铃,整洁大方。新娘就趴在他的背上,这是大梁送嫁的风俗,出嫁的女子要由兄弟背上花车,以示娘家有人撑腰。
梁溱就这样看着杜瞻一步一步走来,繁杂的丝竹里他只听见他腰间摇晃的金铃在泠泠作响。
丁零丁零,恍若在耳边萦绕。
杜瞻终是走到了他的身边,他甚至听见杜瞻在和背上的锦娘揶揄:“妹妹此番要嫁入东宫,哥哥可是没法给你做主了。”
他从杜瞻手中稳稳接住锦娘,把她扶到花车里,手腕却被人拉扯了一下。他有点惊异地抬头,正撞上杜瞻探寻的目光,他这才猛然想起程序还没走完,杜瞻安慰般看着他,几不可察地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跪下恭祝道:
“臣只愿太子和太子妃殿下琴瑟和鸣、白首到老。”
梁溱心里不可自控地想:若我能和杜瞻白首到老。
第19章 移花
金兽炉烧着云片香,泛起袅袅白烟。
春日渐深,天也暗得迟了。
西边凝了浓云,色如胭脂,临窗而列的桌案就漾在在这沉沉的昏光里。
“老师,天要暗了。”张载舟长身立于案前,道:“是否要掌灯?”
谢凌昭望了望这天光,却是摇了摇头:“如今我眼睛大不如前了,还是明日再处理罢。”
张载舟见他一脸疲惫,小心问道:“您在为张远的事烦心吗?”
谢凌昭不答反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学生和他分府多年,早就断了往来。”张载舟略微皱眉:“以儿时对他的印象来说,他确实能做出这种事。”他见谢凌昭了然般点点头,才道:“老师现在回府吗?”
“却是不急。”谢凌昭将文书合上,闭目养神道:“今日,中书省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并无异常,只是户部尚书亲自去了一趟中书省,求见观云殿学士,说是核账,只是徐大人不肯见他,只派人给他传了话。”张载舟道。
“什么帐要户部尚书亲自去核?”谢凌昭蓦地睁开眼睛:“他指明找的徐风源?”
张载舟微微点头,道:“曹大人曾是徐大人的学生,两人素来交好,与师长问安也很正常。”
“张远刚出事,户部尚书便来求见张远的岳父,何况徐风源为何不见他,若只是问安便罢了,怕只怕……”谢凌昭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