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某种警钟敲响,原楚聿极力忽视胸腔里肆虐的情绪,试图将一切轻轻带过。

他是个生意人,他知道如何及时止损,也该拒绝亏本生意。

他喜欢自己的生活充满秩序感,从小到大,周密的计划,严谨的态度,不折不扣地完成,克制和自?律让他拥有今日的一切。

他的人生规划非常清晰,或者说每一位世家子弟的人生轨迹都是相似的。

北美或英国留学,世t?界top学校,30岁以前大概率会反复读书,一硕二硕,跨专业,女?孩还会辅修艺术和哲学,男生学经管和商学,然后回国继承家业,能往上?跃进一步还是平平维持则看个人修为,再之后嫁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另一半。

本该如此,他一直按照这条像是行星公?转的固定轨道有条不紊地运行,可他在某一天,意料之外地,使自?己的人生轨迹偏离了十五度的倾角。

这件事比预想?中的要?更复杂。

拒绝毫无感情的商业联姻和夺人所好从中介入完全是两个重?量级的事件。

更何况,他与程砚靳十几年的交情,可他与林琅意不过见了寥寥几面。

他告诉自?己,事已至此,他不能再一错再错下?去了,再强求只会把?一切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与程氏交恶,应元名誉受损,影响其他合作伙伴的心里印象,他也会因此付出多?年心血后才拿到地位和筹码。

原楚聿同样找出了一万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到此为止。

他也是这样回复原娉然的,流利、合理、富有逻辑,像是每一次站上?演讲台演讲或是在股东大会上?总结陈词,表现得从容、泰然,像平时再正常不过的他,轻而易举地骗过了原娉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甚至诧异自?己能这样顺畅地说出一系列否定的话来,就好像他曾将这些利弊反复斟酌,慎重?得好像这是一起影响企业生死?的商业并购。

他原来,这么认真地考虑过自?己和林琅意的可能吗?

原楚聿把?花茶倒入下?水管道,如果这些一团乱麻的心情也能这么简单地一倾而尽就好了,如果骗过自?己也能像骗过原娉然这么简单就好了。

程砚靳还在不依不饶地询问今日发生的事,原楚聿越听脸色越差,到最后霍然关掉了水,用这样明显带着脾气的态度打断了诘问。

凭什么来质问他?

还要?他怎么样?

不是你先表现出不在意和轻视的吗?事后又来责怪我手伸得太长?如果是这样,今天就不要?把?她?托付给我啊。

拼命想?要?释怀遗忘的人,最经不起偶遇,他拼命想?把?她?推出自?己的世界,他自?以为看不见就能整理好心情,可她?偏偏又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此前做的一系列努力都付诸流水。

你占尽了先机,而我无非是个出局者。

千言万语,原楚聿最后只剩下?一句单薄的:“你对?她?好一点吧。”

是的,大度地送出祝福,衷心地祝愿她?能喜乐顺遂,不管她?有没有选择自?己,都一样按计划帮助应山湖,这是一位进退有度、处事得体?的君子?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