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并未在意,各自寒暄后,吃菜喝酒,专心去瞧台上的舞娘和乐师。
突然一道笑声响起。
“我曾听闻一个故事,说是一户人家养了只母鸡,几年不见下蛋,养在公鸡堆里也不见得有。后来主人家气急了,拿刀剖开肚子一看,空空荡荡,谁料到,这只鸡到底就是只没种的货,叫人不知道是公是母……”
说话者是个长相阴柔的男子,穿着鲜艳,手里用一把扇子半遮着脸,身旁围着男男女女,听了此话一起哄笑起来。
这话说的奇怪,另一侧坐的女眷们并不识得此人,便有人问道,“那人是谁?”
“听说是齐家新纳的男妻。”
“姓甚名谁?父亲是何官职?”
有人冷笑一声道,“只知道姓林,上月被齐家纳做了姨娘,唱小曲儿出身,屁大点的地方出来的,城东放屁城西就能听见,能有什么好家世,还父亲官职?丢人现眼罢了。”
“哎,齐家?我早就听说齐家有一嫡子曾与将军夫人成婚过,确有此事么?”
“将军夫人,莫非是叫做袁憬俞的?国公府二少爷?他竟在将军大人之前成过婚?”
“是呀,此事说来话长呢。”
“嘘,这是在外头,不要多说才好。”
那一侧仍在喧闹,林姨娘喝了几杯酒,说话越发没规矩,声音也大了,“有些人真是作孽,大腿不知道岔开多少回了,连个蛋也是生不出的,可怜啊。”
此话一出,坐在前头一位女子怒气冲冲站了起来,走到林姨娘跟前,抬手一个巴掌扇过去。
林姨娘立马凄切喊了一声,捂着脸道,“谁?谁敢打我?”他直起身子,蹬着眼睛一瞧,一女子站在他跟前,年纪轻轻,一身素色衣裳,却也遮掩不住通身富贵。
女子接过手帕擦了手,冷然道,“我是国公府三小姐,袁芸娘,打的就是你。”
“打你口无遮拦,一个姨娘的位份竟敢在皇宫里招摇!打你不知羞耻,当着未出阁的女眷们说这些轻浮的话!”
林姨娘眼里聚着泪,捂着脸咬牙道,“好一个三小姐!我与你素不相识,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虽是姨娘,却是清白人家出身,不能因你三小姐是高门大户,就能平白无故如此糟践我!”
争论吓坏了女眷们,要知道这是在皇宫里,皇宫是什么地方,天子居所,起了这样的事端,无论如何都是不敬的。
袁芸娘是个泼辣性子,见他在这儿扮柔弱,又是一声冷笑道,“且不论无用的话,不知林姨娘身为男子,拿什么来生儿育女?竟有本事在这儿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这话着实有理,宴席上只听见林姨娘说什么下蛋不下蛋,不知是在指桑骂槐地说双儿,还是说女人。可他身为男子,不是更加不能生么?
“你!你何必如此揣测我,我不过是逗个乐,给各位讲个传闻听罢了。敢问三小姐为何这般急色,不知是不是我的话戳着了三小姐的心窝子!”林姨娘说罢,紧着又挨了一掌。
这一掌是袁芸娘身边的侍女打的,打还不够,一下将林姨娘推搡到地上,扯住他的头发。林姨娘马上惨叫起来,哭哭嚷嚷地喊着要夫君救他。
“贵妃娘娘到”
园子里立刻没了声响,一个个跪地行礼。
袁献容走进园内,一身石榴红绣牡丹花团锦簇华袍十分打眼。她悠悠地落坐到主位上,抬手扶了扶头上珠钗,斜了一眼底下,“都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
“何事这般闹哄哄的?扰了本宫清静,今儿本是本宫与陛下一起宴请各位,谁料出了些意外,陛下不能前来,便只留各位在此作乐。”袁献容声音加重了些,稍稍眯起眼睛道,“不曾想各位竟在宫中闹事,当真是寒本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