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儿子脑袋上抽了一巴掌:“镇场菜岂是能这般改的?!没了鱼鳞,鲥鱼的香味儿都少了大半。”
孟三勺在人群后抻着脑袋说:“那就把鱼鳞刮了,但是铺在肉上,蒸好了再拿下去。”
“这倒也是个办法。”二灶点点头,看向孟酱缸,语气劝慰,“将蒸鱼的辅材都切得细细的,铺在鱼身上,再铺一层纱布,纱布上铺鱼鳞,鱼蒸好了,纱布和鱼鳞一道去了就是。”
孟酱缸只摇头,闷声说:
“没有鳞的鲥鱼,那就不成菜,任谁看了都觉得是咱们盛香楼暴殄天物,到时候咱们厨子再带个嘴上去说是为了避讳?”
罗守娴的手指在小白老的长毛上打了个卷儿,她明白孟酱缸的意思。
有的东西一旦被人吹捧,那在旁物上被嫌弃的短处,到了它这儿也成了长处。
鲥鱼覆鳞同蒸方能保其鲜香,肉中又藏有细刺。
士人吃鲥鱼,便盛赞其啜鳞、挑刺之雅慢,仿佛吃它的时候那股小心翼翼都就比吃旁的鱼高贵些。
若是做了一道没有鳞的鲥鱼,那些人就必定会问这鱼为何没有刺。
偏偏“避讳”这事是不能当场说的。
就是他们这些自作聪明、伤了风雅的厨子错了,还是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