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胡了,大花姐你一牌点三家。”
大步走进灶房,大花姐骂骂咧咧:“好晦气”
今天拉肚子把脑子拉空了。
明天更八千,大家晚安。
[111]权宴·挑剔:蒜炒菱角藤和爆炒腰花拌面
不远处的河上传来了琵琶响,隐隐混着歌声。
时不时有什么“轻枕了白玉臂”、“红帐子里逗莲房”的词儿飘进耳朵里,让孟小碟和宫琇两人越发不自在。
尤其是宫琇,她目力不足,耳朵可比寻常人好用太多了。
再听着个什么“玉杵”,她忍不住开口说:“沈东家,这家的饭菜真的这般好吃?让你一路问路问过来?”
沈揣刀轻轻掏掏了下耳朵,心里也懊悔,没想到她在维扬常去的三坊四桥跟秦淮河比起来,就如清蒸白鱼遇到了扒猪头。
看孟小碟脸颊微微涨红,捏着茶杯不吭声,她对门口挤挤挨挨的花娘子们招手道:
“找个清淡唱词,弹唱起来吧。”
说着,她将一把碎银放在了桌上。
见了钱,船主连忙将花娘子们推进了舱房里。
三四个花娘有的抱起了胡琴,有的拿起了碟筷,还有一个穿着水红色衫子的,手中捏着两个小酒盅。
酒盅一敲,胡琴声起,这水红衣裳的花娘就唱了起来。
“老门东的月,钞库街的风,
“马蹄踏破桥头霜。
“珍珠帘卷红绡帐,金锭敲冰玉碗凉
“哎呀呀,富贵泼天响!”
唱词遮掩了外面的艳曲,宫琇和孟小碟也自在了些。
秦淮河艳名广传,不提两岸的香风软袖,光是河上的花船样式就多得惊人。
她们上的这艘花船只一个舱房,四五花娘子,有的花船形似画舫,还有的花船竟有两层楼高,上下能载了几十上百人。
只是如今时候还稍早,这些花船大多还停在岸边等客。
一个花娘子小心凑过来,给三人倒茶,见穿着柔蓝长袍的女子眺望窗外,神情清远,也忍不住跟着看了过去。
“那些船头挂了灯笼的是什么意思?”
花娘连忙回话:
“挂了红灯笼,是今晚上客满,挂了粉灯笼是一会儿还能靠岸拉客的,若是没挂灯笼,就是还能再唤了客上来。”
沈揣刀点点头,看了看这艘船的船头,问她:
“你们这船也就能接一桌客,怎么我们都坐在里面了,你们这船都没挂灯笼?”
花娘见她说话和气,胆子也大了,笑着说:
“我们这儿厨娘做饭的手艺好,也有常客来吃一碗腰花面就走的,这天还没黑透呢……”
意思是说等她们三个人吃了饭走了,她们这花船还等着接客呢。
沈揣刀笑了笑,对她说:
“你去跟船主吩咐一声,在船头挂红灯笼。”
说着,她掏出两张金陵的官票放在桌上,每张都是十两银子。
“我们确实是来听曲儿吃饭的,也要清静。若是今晚上我们吃得高兴,赏钱也是这么个数。”
花娘身上的粉色丝帛滑下来了,她都顾不上去扶,连忙捧着官票往船头去了。
秦淮河上这么一艘半旧小船,又没有什么名姑娘,包一整宿也不过七八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加上唱曲儿的赏钱,顶她们熬好几天的。
那花娘刚出去,一个穿着短衣麻鞋,发髻杂乱的女人一脚踩在船上,手里端着大托盘。
“盐水鸭,蒜炒菱角藤。”
把菜放下,她转身就走。
宫琇早就饿了,夹起一块鸭肉放进嘴里咬一口,神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