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琇一抬手,便有黑衣女卫走上前,替沈揣刀将马牵走了。
正好孟三勺也驾着马车嘚嘚赶来,沈揣刀自走过去撩开车帘,将孟小碟扶了下来。
宫琇眯眼看了好一会儿,又看向沈揣刀。
“这是孟小碟,她做点心的手艺不输玉娘子,只是从前多在寻梅山上清修,所制点心也只在璇华观的信众之间相传,不卖与外人。之前公主在寻梅山得了几样点心,甚是喜欢,都是出自她手,这次设宴,我特意请她来主持白案。”
闻言,宫琇连忙抬手行礼:“孟娘子。”
沈揣刀又对孟小碟说:“这位是公主驾前的副统领,宫琇宫校尉。”
孟小碟也连忙见礼。
她梳着偏髻,只插了一枚桃花簪,外头戴了幅巾,穿着一身月白对襟衫,清淡雅致,颇有出尘之态,宫琇虽然看不清楚,也越发信了这位孟娘子是个高妙之人。
“今次为公主宴上操持白案,劳累孟娘子了。”
“宫校尉客气,公主天潢贵胄,慈和仁爱,不以我等卑贱,以宴事相托,实是我等之幸,惟愿不辱使命。”
沈揣刀见孟小碟言谈有度,偷偷笑了下,转头看见孟三勺似乎有些震惊样子,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咱们换车,你把东西搬下来。”
“是,东家。”
她随着公主府的车马走了,并不知片刻后有人进了宝华驿,却只寻到了她的马和车。
“少爷,您怕是真看错了。”
“不可能,那等绝世姿容,我想都想不出来,怎会看错?”
比起维扬,金陵这久做都城之地自是另有一番气派。
天色昏暗,宫琇的眼神越发差了,她到底戴上了叆叇,左右看看,才说:
“行宫今晚进不去了,我找人包了个院子,今晚先歇了,明早再进行宫,沈东家,你今夜好好歇歇……”
“今晚进不去行宫,我正好有地方要去,宫校尉,你可愿同我一起?”
宫琇看看自己的属下,点点头:
“沈东家你要去何处?若是在金陵城里有仇家,今晚我等替你去掀了那摊子也并非不可。”
沈东家轻轻震惊了下:
“宫校尉,您还能帮我寻仇?”
“沈东家你算咱们公主府自己人,替你寻仇也是我分内之事。”
见宫琇摸了摸腰间的绣春刀,沈揣刀连忙摇头:
“宫校尉您误会了,我不是要寻仇。”
宫琇将手从绣春刀的刀柄上挪开,就听自己面前这容貌极好的沈东家笑着说:
“我是要去花船喝花酒。”
宫琇:“……啊?”
秦淮河畔随着夜色降临而灯火辉煌,仿佛河水都被点亮了。
一条花船上,四五个花娘子挤在门外,扒着门缝往里看。
“怎么有女子来喝花酒的?还一下来了三个?”
“那个穿着柔蓝袍子的,生得也太好了。”
“这般长相,用脸就能砸了咱们船上的生意。”
粉香软帐,红烛微动,宫琇和孟小碟一边一个坐在沈揣刀身侧,看着她熟练地招呼花娘:
“这位娘子,我们饿了,先给我们上些吃食来吧,听闻你们这儿的爆炒腰花拌面做得极好,来上三碗,再来一条鱼,要新鲜的,再要一道盐水鸭,一凉一热两道素菜。”
花娘们自门内进来,面面相觑。
三个年轻漂亮娘子来喝花酒,已经是古怪。
来了之后直接点菜,仿佛是来吃饭的,越发古怪了。
花船一贯是酒肉上齐了才开船游荡在秦淮河上的,岸边的矮房里,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被人从桥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