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做布袋鸡就是得留着鸡爪鸡翅鸡头,鸡爪的大骨你得两刀剔出来,鸡翅的翅中翅尖各用一刀,下到在内翅上,外头也不能显出来,鸡头的骨头不用去,但是鸡身上只能有一道口子,就是给它割喉放血的那一道。”
刀上人们原本都在擦刀洗案板,听了陆白草的要求都纷纷抬起头。
“这听着可有些难了。”沈揣刀说着先去了鸡爪、鸡翅和鸡屁股上的“三尖儿”。
鸡爪上的皮紧,沿着与鸡腿的关节切一道小口,再往下拉出一道口子,先断关节再把骨头拆出来,再用刀在鸡腿头儿上转了几圈儿,将鸡皮和鸡的腿关节分开,再把肉小心往下撸,露出半截腿骨之后,捏着腿骨转一转,很快就把鸡腿骨给抽了出来。
接着,她又拿起一把细尖儿挑刀,开始研究起了这只鸡。
这只鸡没有开膛,唯一的一道口子在脖子上。
沈揣刀盯着鸡脖子研究了好一会儿,手指探到进去,沿着鸡脖子往上把鸡的颈骨往外抽,抽出大半,她将鸡头和鸡脖子分开,把鸡脖子下面的关节挑断,才终于把刀探进了鸡内腔,先开筋膜,再剔骨架,一时轻挑,一时重切,一时还要把刀抽出来,凭手劲儿去转松里面的骨头。
慢慢地,整个鸡的骨架从鸡的脖子处里被剥了出来。
“东家你可小心些,鸡的后背的皮最薄,最容易破,一整条都连着骨头呢。”
“东家,鸡骨头尖的很,你别伤了手。”
陆白草仔细看着自己徒儿的手,见她用力没有阻碍,才确信她手臂上的伤是真好了。
拿起一封信,她打开看了两眼,笑了。
“徒儿啊,为师也是老了,人情也淡了,这元蕙娘信上说我是在拿她取乐,让她这正经的女官折了面子屈就你的小酒楼。”
“无妨无妨,娘师你为我找的都不是普通人,她们各有身家,看不上我这个民间的酒楼也是寻常事。”
徒儿很有自知之明,也很想得开,陆白草却气不顺了。
抬眼见孟三勺在观摩拆鸡,她换了个人:
“小婵,替我去楼里取了纸笔来。”
沈揣刀一听,连忙说:
“娘师,你别急,信不是还有没看的么,都看完了再说,刘备找诸葛亮都三顾茅庐,我找灶头也可以多请几次。”
“哼,你以为我还要劝她第二回?要不是知道她家里是什么德性,我也不会请她,她倒跟我拿乔作态起来了。少年守寡,儿子是族里过继过来的,亲爹娘天天在家门口转悠,要不然她为啥进宫当女官?本来口口声声说要在宫里待到六十岁再去奉养院的,她那过继来的儿子有了孙子,她又改了主意,巴巴求了太后的恩典出宫。没两年就让人把她的家底儿给扒干净了。”
张小婵乖巧拿了纸笔来,陆白草落笔第一句就是破口大骂。
沈揣刀偷空瞄了一眼,就看见“养不熟的贼儿子”七个字,赶紧把脖子缩了回去。
三张信纸一挥而就,陆白草抬起头,看见自己的徒儿已经将鸡拆完了。
除了鸡头鸡爪外,整只鸡一点骨头也无。
“娘师你看,鸡皮都没破。”
“鸡骨头拿来我看看。”
沈揣刀立刻把鸡骨头端了过来。
陆白草看了两眼,又看自己徒儿。
“你是仗着你力气大,给这鸡打了不少内伤啊,你看着骨头断的,还有这条筋,这是被你扯断的。”
沈揣刀乖乖听训:“我多试几次就好了。”
“你剥出整只鸡,一共处置了多少关节??”
沈揣刀在心里默默数了下:“鸡背上的关节也是用刀一点点剔的,大概是四十处。”
“这是一年半的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