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进了八月就得开始做月饼,您要招人,能不能多招几个白案的帮工?”

中秋的月饼定下了六种馅儿,一贯的鲜肉月饼和五仁儿月饼之外,还有莲蓉馅儿、绿豆百合馅儿、红豆莲子馅儿、黑芝麻馅儿。

因为不知道新月饼能卖的如何,沈揣刀就每日将月饼切成小块儿给食客们品尝,有老客尝着好吃,当场付了钱定下月饼,过了八月初五就能来提了。

这法子才用了两天,月归楼已经定出了一百多份月饼,一份八个,已经要做上千个了。

月饼的酥皮做起来繁琐,玉娘子算了算,自己带着洪嫂子张嫂子,还有只能顶半个工的宋七娘,还得应付了月归楼日常的点心供应,一天也就能做出一二百个月饼,连预订的都做不完。

“好,我让一琴一酒一茶来帮忙,再找四个手脚熟练的帮工,再让一棋来带小婵和青杏。”

一棋是五个“一”字辈儿里跟流羽垂环学礼数进退学得最好的,还能写会算,调来酒楼,前面方仲羽忙不过来的时候,她也能顶上。

一诗人如其名,现在已经混成了她祖母身边的磨墨大丫鬟。

重新开张一个多月,月归楼就得开始增添人手了。

“东家,要是找帮厨……”玉娘子看了一眼灶房。

“何大娘和钱嫂子,您看如何?”

沈揣刀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就知道她说的是章逢安的娘何翘莲还有他妻子钱秋桂。

“她俩人品贵重,手也灵巧,自从章逢安成了末灶,她俩接了些缝补、洗衣的活计,做得很是辛苦。”

“好,明天让何大娘他们来试试,做得好就留下,月钱比照着帮厨来。”沈揣刀答应了。

“刀刀,快来看,我收着回信儿了。”

陆白草用草绳拎着一只肥鸡进来,手里捏着几张信。

沈揣刀连忙迎了上去。

玉娘子回了白案灶上,面色带着淡淡的笑。

洪嫂子看她样子就猜到了:

“玉娘子,何大娘婆媳的事儿,东家答应了?”

玉娘子轻轻点头:

“这样,我也算是还了当初引荐的人情。”

“好好好,这样就好。”洪嫂子连连点头,“何大娘是个能拿稳了主意的,有她在,咱们灶房里也稳当。”

月归楼没有正经灶头,最近两次定宴席,一群厨子研究出来的菜没比过他们东家一个人。

论起来,现在真正的灶头竟是东家自己。

东家不在的时候,玉娘子这个白案大师傅成了后厨里的头儿,玉娘子到底年轻。

洪嫂子这才想到了何大娘。

章逢安犯了事,但是手艺还在,灶房是个看手艺的地方,他现在是灶末,平时受人挤兑,有几个大菜还得他来掌勺。

将何大娘引进来,能看牢了章逢安,也能让章逢安偏向白案灶房。

更重要的,是何大娘心正有见识,老成持重,能帮衬了玉娘子。

玉娘子也明白她的意思,等天冷了,白案上的生意就淡了,再来个新的灶头,说不得就得把白案灶房的势头给挤下去,她总不能凡事都指着东家给她做主。

她得自己学,不光学手艺,也得学人情,学着真正当月归楼灶房里的“大师傅”。

“灶头灶头灶头……娘师,我的新任大灶头来了吗?”

稳重的沈东家像个猴儿似的扒在陆白草身上,伸爪子那样儿倒像是小白老在偷偷扒拉屋檐下的鱼干。

陆白草一脸嫌弃将她推开,说:

“三封信今儿一块儿来的,我还没看呢……你伤全好了?”

“好了!全好了不信娘师你自己看。”

“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