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一眼桌上吃完的白汤滚鱼,杨锦德竟然在瞬间有些心动。

好在他回过神来,连忙摇头。

沈揣刀并不在意他摇头或是点头,只方仲羽将人绑了。

“对杨少爷好些,将两人身上搜干净,再补一张欠了饭钱的条子让两人画押。”

“是,东家。”

杨锦良原本见杨锦德也被绑了,心里还高兴呢,就见杨锦德的被绑是嘴里塞着干净白布,捆缚手臂的也是布条,绑完了还能坐在椅子上,他心里立刻又涌出了许多的恨意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同是被绑,他凭什么能坐着!)

沈揣刀将刀收回袖中,垂眼看他:

“杨二郎君,杨少爷是请我出手但是钱没给够,他给足了我想要的,我自然能放了他,你是觊觎我家产业,又想我做妾,仗势欺人,恃强凌弱……说到底今日这局,杨少爷虽然引着你步步入内,可你若是个有脑子有心胸有德行的,你也做不出这等事来。”

方仲羽正亲自动手从杨锦良的身上搜财物,力气陡然重了两倍,在杨锦良发出惨叫声的瞬间,又攥紧了他脑后绑的绳子。

最后连鞋子都没放过,方仲羽从杨锦良身上搜出了二十两碎银、一千两银票和十两的金子,看到银票是扬州本地的银号出的,沈揣刀就知道这银票是杨锦良刚从玉仙庄得的孝敬。

站在月归楼的二楼,南河对岸的玉仙庄遥遥可见,沈揣刀轻叹了一声:

“杨裕锦真是个废物,这么久,就引来了杨锦良这么一个无用的纨绔。”

“再无用的纨绔那也是宠妃家的子弟,你这般将人绑了,打算如何收场?公主对你的栽培,是给你铺路让你往前的,不是用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后院里,陆白草坐在藤椅上,看着自己的徒儿。

“杨家虽然没什么根基,可说到底,杨家女儿能入宫,也是因为和太后家里有一点儿沾边儿的亲戚,不然为何杨德妃晋升这般快,尚美人还只是个美人?去年起,京中就有传言,说皇后不得陛下喜爱,陛下想要立杨氏为后,只等着杨氏诞下龙子,还真有蠢人信了,越发捧着这杨家人,你把他家子弟一次绑了两个,又把人打成那样,就算你能让杨家不追究,也要小心有人为了讨好杨家,将你和月归楼当了敲门的砖石。”

“娘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此事不必公主替我收场,公主也会乐意替我收场。”

把人绑了,关在哪儿还是个难题,沈揣刀想了一圈儿,方仲羽说不如就把人关在酒楼后院的角房里,那儿本来就是守夜的人住着的,这两天他可以和大铲三勺轮流看管。

沈揣刀想了想,倒也方便,就答应了。

“大铲,你看管的时候他们若是不老实,你只管动手,唯有一条,别给人断了骨头,尤其是那个年纪小些的。”

听东家吩咐可以动手的时候,孟大铲眼前一亮。

听见说不能断骨头,他的眼皮又耷拉了下来。

事情安排好了,沈揣刀又在身上挂了铁砂袋继续练刀工,她这几日要练的就是拆鱼和切鱼片,此外,还有如何磨刀养刀。

一把厚刃大刀,在一些人手里那是劈、削、切、片、斩无所不能,在另一些人眼里,那就只是一把斩骨刀。

手握大刀,咄咄声不绝于耳,沈揣刀很快就把自己抓了人这事儿给忘了。

杨锦德和杨锦良兄弟俩被关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过了两三个时辰,才有人打开了角房的门。

“杨少爷吃饭了。”

天都黑透了,杨锦德闻了许久的饭菜香气,也有些饿了。

看着送进来的四道菜和两张面饼,他转了转被绑了许久的手,先吃了一口蒸到酥烂的扣肉,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