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之间的那一层肥油膜似的东西是很难清的,很多老厨子都得连切带撕带划才能把猪肚芯给剥干净。

到了陆白草手里,竟然只需一刀。

“这是你拿菜刀该有的稳,你这双手够稳当,你自然就知道你的刀刃碰到的是什么,该向里挑,还是向外。”

将去了皮层的猪肚芯铺在刀案上,她一刀一刀切下去,猪肚芯上匀匀出了一道又一道口子。

横着切完,还得竖着切,运刀的动作却又变了,竟成了斜刀。

“每一刀都得是一样的深浅,见过鱼鳃么?切得像鱼鳃一样细致整齐才好,这道菜,是行家做,行家吃,哪怕只是差一点儿,你做菜的人疏忽了,吃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尝得出来。”

切完了的猪肚芯果然如她说的那样,一提起来就像是鱼鳃般的细丝。

陆白草又拿起鸭胗,在手里掂了两下,她叹了口气:

“也就是在维扬,还能单独买了这些鸭胗,在旁的地方哪能这般奢侈,得连鸭子一道买了才行。”

鸭胗也是一样去掉白膜,开始切,只不过切法又换成了十字刀。

围观的都是厨子,自然明白里头的道道,猪肚芯薄,切成鱼鳃纹,鸭胗厚,就得切十字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