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归楼是他一道儿送菜的地方,那旗明晃晃就从我门前过去。”

“听闻不光后日有舞龙的,明日保障湖上还有赛船的,七八艘船一水儿插着那月归楼的旗子。”

“从前乔装男人也就算了,如今被揭了底,怎么行事越发张狂起来?”

一张桌上,七八男人,都是维扬城里各家酒楼的东家,肩上搭着白巾子的跑堂转着圈儿给他们斟茶,他们一杯一杯喝下去,都浇不灭心里的火气。

最后,他们有志一同看向上首坐着的那人:

“杨老爷,望江楼的老曲今年侥幸保住了行首,不愿跟咱们一道儿行事,咱们这些同行只能指望您了,把月归楼的气焰打下去,明年咱们一块儿推举您的玉仙庄当行首!”

被称作是杨老爷的男人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并不愿意在此时出头。

“小弟在维扬也是初来乍到,也不瞒各位,小弟身后是有主家的,这段日子维扬城里不太平,我们主家几次叮嘱,不让我小心行事,不能轻举妄动。”

环顾左右,他笑着说道:

“再说了,曲行首也罢,沈姑娘也好,在维扬禽行都是我的前辈,我又哪能生了将他们打压下去的心?”

在座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

与“月归楼”隔着南河相望的玉仙庄是在今春易主的,原本只是个茶社,这杨裕锦从京城过来,也加了酒楼生意,很是闹出了些动静。

只是那时盛香楼已经成了势头,这玉仙庄流水似的砸了钱下去,就像是把银子扔进了南河,光听了个响儿,算算账,都是赔的。

这些日子盛香楼改名停业,杨裕锦可是使了不少手段,别的不说,他可是在人家关门的第三天就整出了个“盛夏香宴”来。

现下说他没有争胜的心思,也太好笑了。

“那沈姑娘说到底只是个姑娘家,从前她以男子装扮装腔作势,把咱们唬住了,如今她没了那层男人的皮,要对付她可容易多了。”

听到有人这么说,杨裕锦只笑,不接话。

坐在末席上的一人突然开口道:

“不如,咱们明日也让人在保障湖上赛船,夺了她那月归楼的势头。再多请几个舞龙的,将那南河街的头尾堵了……”

真是下作手段。没人接话。

倒是都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