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莽姑娘竟然不像之前穿着布裙,甚至还骑着一匹鞍鞯齐备的大马,李阿金瞧见了,要关门的手都缩了下。

“你……”

你咋这副打扮?

你哪来的马呀?

舌头跟牙打架,她竟是一句都问不出来,甚至脖子都缩起来了。

“阿金姐姐,今天我就要走啦。”

沈揣刀从马上跳下来,三两步走到了李阿金面前。

“前两天我送来的葡萄好吃吗?”

李阿金点点头,憋出了两个字:“甜的。”

瞥见自己的两个孩子都探着头往外看,李阿金立刻想起来昨天这两个猴子为了偷被她吊在井里的葡萄差点儿掉进了井里。

火气一上来,她的舌头和嗓子也好用了:

“那么好的葡萄,给这俩猴儿吃是真可惜了。”

“不是跟你说了,葡萄是给你的?”

沈揣刀一边说着话,一边掏出了一张纸。

“阿金姐姐,明天有人送鸭苗过来,还得让您受累帮我养着。”

“啊?”李阿金一脸的惊愕,“怎、怎么就要养鸭子?”

“您这后边就有河滩,养鸭子不是容易吗?先养二十只鸭子,十只公鸭,十只母鸭,原是我自个儿要养的,只是我换了差事,这活计我想来想去就只能托给您了。”

“你、你……”李阿金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鸭苗那般金贵,你怎能让我养这么多?”

“也不多啊,明日来的人会带来鸭笼,他泥瓦活儿也不错,我让他带着泥砖来,在你家屋后起个鸭舍也就半日光景。”

刚刚还在说二十只鸭苗,怎么就成了鸭舍了?怎么还有人送鸭苗还送鸭舍?

在她面前这位想一出是一出的莽姑娘还在啰嗦:“等鸭子长到能进鸭舍的时候,泥砖也就干透了。”

李阿金瞪着眼,已经慌得看不出慌来了:“我养鸭子作甚?”

“先养起来罢。”沈揣刀将那张纸放在了李阿金的怀里,“我与织场管事已经定好,你攒了二十个鸭蛋就送过去,一个算你四文钱,二十个鸭蛋就是八十文,过四五个月,鸭子长成了,一只鸭子最低给你四十文,你每日拿水草喂鸭子就极好,别给粮食,那管事就专收吃水草的鸭子,你喂了粮食她就不要了。”

“给、给哪个织场?什么管事?”

“就是上头那个女鬼院,旁人问了,你就直说好了,给女鬼送的鸭子和鸭蛋,谁要是敢偷,半夜会被女鬼敲门的。”

李阿金吓得后退一步,拿着手上那张纸,嘴都在抖。

“你……你……我……”

“好了好了,就这般说定了,哎呀,此事交代出去,我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了,幸亏我运气好,在这儿遇到了好心的阿金姐姐。”

沈揣刀满嘴胡话,说得又快又急,等李阿金回过神来,她已经翻身上了马。

高坐马上的姑娘看起来真是威风极了。

“阿金姐姐,你是极善的好姐姐,就该有安稳日子才对。

“这一季的鸭子养好了,明年开春我还给你送来,死了鸭子也不必担心,我过一个半个月再来,到时给你补上。在这左右遇到了麻烦事儿,您就只管去女鬼院喊人,同里头人说是揣刀沈姑娘的朋友,她们会帮你的。”

“若是遇到了她们帮不了的麻烦,你就去维扬城,逢人就说找月归楼沈东家,月亮回家的月归,你跟那些人说,谁能把你送去,有沈东家给银子。”

眼睁睁看着那莽姑娘骑着马就走了,李阿金蹬着腿追出去,直追到官道上也只能看见马蹄子奔出的印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慢吞吞回家路上,李阿金看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