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半旧的腰扇,散穿着一件对襟衫子,里面的中衣半敞,露出了一线浓青色的小衣。
她也是梳洗之后才来寻人说话的,头发也是散着,被她在颈侧束成了一束,垂过胸前。
听见洪嫂子的话,她笑了:
“写文章是不会的,禽行里头考手艺,不过是限材、限工、限题,就是让你只能用什么材料,或是不能用什么材料,只能用什么手艺,或者不能用什么手艺,最后这一条限题,那就是春花秋月一干文人花样儿了,以陆大姑的性情,她多半不会限题,又知道玉娘子是白案,能在灶上用的手段本就不多,那多半就是限材了。”
“限材……”玉娘子轻轻咬了下嘴唇,眸光却坚定,“东家放心,我虽然见识有限,自认还是有些手艺在的,不管陆大姑如何限材,我都会竭尽所能,让她见到咱们月归楼的本事。”
“好,咱们月归楼的白案大师傅就该有这等魄力。”
沈揣刀略挑了下灯芯,油灯亮了些,映在她眼里,仿佛那双眼睛也更明亮起来了似的。
“不过,就算那陆大姑挑剔,玉娘子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她身为女子,却在禽行里浸淫数十年,又能得长公主看重,别的不说,她用过的食材,使过的手段,做出的菜色,咱们别说见过,说不定听都没听过。
“被这样的前辈盯着,指摘也是教导,责难也是关爱,她说的话,能学则学,不能学,便当她是在学鹅叫。”
她不疾不徐将话说完,粉桃突然学着大鹅“哈哈”叫了一声。
见大人们都看自己,小姑娘悄悄捂住了嘴。
沈揣刀也笑着说:“对,就当是这般叫声就好。”
小姑娘们一下子都笑出了声,玉娘子也抿了下嘴角:“东家是怕我输了,先拿话来宽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