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木签,陶锅提出来在一旁,再用湿土盖了火。

看那女子起身想来帮忙,沈揣刀笑着对她摆手;

“徐娘子,你现下有话能同她说了,快说吧,一会儿咱们就下山了。今日我若再把你自己留在山上,陆大姑能把我当肉串给烤了。”

女子不明所以:“说、说什么?”

“说你在山野间设宴,请了酒楼的东家,请了草木山野、流云野风和群星。”

“说你坐在昨夜被雨水洗净的石头上,端着一碗被强称作是姜汤的羊骨头汤。”

“再说你陪一个长大了的小姑娘玩她小时候的过家家,不过我那时候没有羊肉,只有抓的兔子和溪里捞的鱼,更没有你这样听话的玩伴,顶多是我那个埋在地里的小姑姑看我一个人自娱自乐,哦,还有寻梅山上的松鼠。”

粗瓷碗和陶锅撞在一处,发出脆响声。

沈揣刀停下动作笑了起来:

“我小时候可是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名厨,唉,真是人长大了,脸皮薄了。”

一边设宴一边做客一边过家家的沈东家捏了捏自己的脸皮。

“好像确实薄了。”

眼泪像是昨天残留的在叶上的雨,落在了草地上。

又如同这夜里的第一滴露。

“我突然有了很多能跟你说的,徐幼林,我替你活,你在天上看着,以后,我也让你有许多话能同其他人说。”

女子终于说出了一句,能让她笑着说出口的话。

月行中天,沈揣刀让马驮着女子,把她带下了山。

“沈姑娘,你是真行啊。”陆大姑提灯站在织场门口,看看瘦高的女子,又看向坐在马上的徐幼林,运了运气,总算把心里的火气压了下去。

“陆大姑,明天徐娘子就走了,你也走吗?”

“我?”推开织场门的陆大姑摇了摇头,“我得把你也送走才行。”

“我有什么好送的?”沈揣刀面带微笑,“我不过是接了十天的差事,也就剩三两日了。”

“是么?”陆大姑唇角一挑,笑了,“怎么公主殿下跟我说的不是这般呢?”嗯?

提着灯的女人挽了挽衣袖,道:

“公主殿下可是让我这几十年的老厨子好好考校考校你们那玉娘子的本事,她若是不成,只怕沈姑娘你也落不得好处。”

坏了,忘了自己还得在这织场里考上一场了。

糟糕,来为难她的竟是陆大姑。

还好,陆大姑真的认错了人。

三个念头在沈东家的脑袋里同时蹦出来,撞在一处,撞得她满眼金星。

毕竟她刚刚和沈东家玩了过家家……

饿死我了!吃肉去!

[82]激将:鸡茸豆腐包和青菜煎豆腐包

“东家你的意思是,那陆大姑明天就会对咱们出招了?”

披着件单衣坐在床边,被人从床上叫起来的柳琢玉一头长发披着,像是额外多了一件轻薄的纱衣。

刚做后厨白案的时候,她的头发还有些发黄,人也瘦削,好吃好喝养了段日子,不只脸上多了肉,头顶新长出来的头发也更乌黑油亮了些,在微微灯光下仿佛有一层荧光。

在她身后,三个小姑娘打着哈欠,似懂非懂地听热闹,洪嫂子和张嫂子一边拿着薄被给她们围肚子,一边皱眉头听着自家东家说话。

“咱们还有两三日就得走了,陆大姑肯定得给公主殿下一个交代才是,现下她以为玉娘子就是公主看中的人,我是公主的亲信,对咱们的考校就会偏向厨艺。”

洪嫂子缩着手,忍不住问:“考?那是怎么考啊?让咱们跟那些考秀才的一样写文章?”

沈揣刀手里摇着